当然。

害怕归害怕。

大行癫僧虽说对苍颜打心眼里发怵,但还不至于怕到扭头就跑的程度,他瞧着依着长柱慵懒坐在凉亭里的苍颜,喝道:“我说琅琊娘娘,就算老衲好欺负,您老人家也没必要这么欺负我吧,上回戏弄老衲也就算了,这回又故伎重演,继续戏弄老衲,我的姑奶奶,欺负人也没您这么欺负的吧?”

“呵呵。”

苍颜并没有看大行癫僧,将杯中酒吟完之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张完美无瑕的容颜上挂着叫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她的人看起来虚无缥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阴似阳,如仙似魔,她嘴角挂着的笑意也是如此,如善意的微笑,又如邪恶的微笑。

“欺负你……又如何呢?”

就连声音似乎也都矛盾重重,柔情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闻言。

大行癫僧撇撇嘴,嘟囔道:“您老人家若欺负我,老衲也只能受着了。”

确实。

这是他的心里话,如果苍颜真的见他一次打一次,大行癫僧还真是一丁点办法也没有,能跑就跑,不能跑也只能受着,一句话说白了,他不想也不敢更惹不起苍颜。

“我欺负你,你受着。”苍颜含笑望着大行癫僧,是笑非笑的问道:“我若杀你,你又当如何?”

大行癫僧嘿嘿笑道:“琅琊娘娘这是在跟老衲开玩笑呢。”

“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如果娘娘执意要杀老衲的话……”大行癫僧不知苍颜说的这些话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老衲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话锋一转,大行癫僧又问道:“不过,就算要死,娘娘是不是也得让老衲死个明白不是,总得告诉老衲究竟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

“你没有得罪我。”

“这就更让老衲纳闷了,既然没有得罪娘娘,您老人家为何非要置老衲于死地呢。”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天地良心啊,娘娘,老衲真的不知道啊!”

苍颜微微一挥手,摆放在桌子上的一支酒杯朝着大行癫僧横飞过去,道:“喝了这杯酒,我相信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大行癫僧接过酒杯,内心尤为忐忑,不知道苍颜玩的是什么把戏,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杯。

这酒杯看起来像一支小鼎,鼎身黑白相间,如阴阳变换,其内装着的酒如黑水亦如黑火,更如混沌在焚烧一般,大行癫僧看了一眼苍颜,而后深吸一口气,祭出神识探查进去,这一探查不要紧,当场吓的他头皮发麻,满脸煞白,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软,站都有些站不稳。

因为他在鼎内看见了一扇门,一扇阴阳之门,也是一扇生死之门,更是一扇轮回之门!

什么样的一支鼎里面竟然装着一扇轮回之门!

猛地。

大行癫僧的脑海中浮现出五个字,只是他不敢相信,也有些无法接受,抬起头,瞪着双眼,望着苍颜,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结结巴巴的说道:“敢问……敢问娘娘……这……这可是生死……生死轮回鼎?”

凉亭内。

苍颜依旧是那般慵懒的依着一根长柱,手中端着一支酒杯,是笑非笑的瞧着大行癫僧,问道:“你猜呢。”

“这……这……”

大行癫僧双手捧着那支小鼎,就像捧着火炭一样,觉得十分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