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消失在虚空黑暗中的魔皇血河,就这么望着,直至魔皇血河彻底消失,转而,又看向虚空,那是被魔皇血河一刀斩灭原罪漩涡的地方,他看了很久很久,随之身影若隐若现,直至彻底消失。

荒古九宫,皆是浩瀚无垠,每一宫都是变化无穷,既无边也无际。

自魔皇血河离开之后,大行癫僧就一直追赶。

魔皇血河一步踏出,脚抬起的时候,脚下虚空宛如过眼云烟一般呼啸而过,当一脚落下,脚下虚空纷纷炸裂溃散。

这是一种踏碎虚空的本事。

纵观诸天万界,大行癫僧只见两个人会这种本事,其中一位便是魔皇血河,另外一位则是古清风。

大行癫僧对这种踏碎虚空的本事早已向往已久,可惜,这种本事唯有对空间大道的感悟达到一定程度方能领悟,虽说大行癫僧认为自己对空间大道的感悟已经够深了,可至今也无法悟得这踏碎虚空的奥妙。

好在他另辟蹊径,根据自己不坏金身的特点,悟出了另外一种神行虚空的本事,说是神行虚空,更不如说是在虚空中奔跑。

当然。

在虚空中奔跑,并不算什么本事。

但凡是个人都会。

可要说像大行癫僧这般如同神行太保一样,健步如飞,缩地成尺,哪怕在荒古黑洞诸般空间乱流中也如履平地,穿梭在虚空之中,纵观古今天地,怕是只有他一人。

此刻。

他祭出不动金身,双手合十,探着脑袋疯狂追赶,那两条小短腿跑的别提有多快。

可即便如此,面对踏碎虚空的魔皇血河,大行癫僧还是追赶不上。

“血河!血河!你小子等等老衲!”

“老衲找你有重要的事儿啊!”

“你先停下来行不行!”

大行癫僧一边追赶一边喊着,追了一路也喊了一路。

终于。

前面的魔皇血河止步了,转过身望着追赶过来的大行癫僧,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找我何事?”

“老衲……老衲……”

大行癫僧累的气喘吁吁,这毕竟只是他的一具身外化身,比不上本尊真身,追赶了这么久,差不多都快累的虚脱了。

“血河……刚才,那厮被你……一刀斩灭了?”

稍微恢复了一会儿,大行癫僧连忙追问。

“不知。”

“什么叫不知?”大行癫僧不爽道:“出手的是你,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谁知道?”

“我只是斩灭了那一刀吞噬虚空的原罪漩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行癫僧眉头一挑,问道:“你是说吞噬虚空的原罪漩涡并不是那厮的真身,而是那厮变化出来的?”

“或许吧。”

“好家伙!”大行癫僧将脑袋上那顶灰色破旧的僧帽摘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道:“如果那玩意儿真是那厮变化出来的,那厮的本尊真身该是何等可怕啊。”

大行癫僧实在想象不出来,在原罪里面陷到什么程度,身上的罪孽有多深重,才能化作漫天原罪,才能化作吞噬虚空的原罪漩涡。

“对了,血河,你知道那厮是谁吗?”

“不知。”

还没来得及等大行癫僧开口,魔皇血河又淡漠的说道:“我也不想知道。”

本来还想吊一下魔皇血河的胃口,顺便卖个关子什么的,结果一听这话,大行癫僧除了无奈也只剩下无奈了。

“你追上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大行癫僧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当然不是。”

“为何事?”

“说来话长,咱们找个地方一边喝一边聊,正好,老衲这儿还有点小酒儿。”说着话,大行癫僧拽着魔皇血河就要往不远处的一座荒古遗迹里面跑,奈何,魔皇血河并没有跟他去,说道:“有什么事你还是直接说吧。”

“我说血河,没必要这样吧?老衲刚才不就是替玄妙洞天出了一次面,你小子至于对老衲这种态度吗?再则说了,老衲不是跟你解释过,老衲也是被逼无奈,没办法才硬着头皮出面的,但凡有一丁点办法,老衲都不会插手你的事情。”

不等魔皇血河开口,大行癫僧继续说道:“况且,老衲为了玄妙洞天出面是不错,可并没有强求你小子做什么啊,至于你小子说还老衲那个人情,不怕老实告诉你,当年那件事儿,老衲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你若不说的话,老衲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大行。”

魔皇血河望着他,神情漠然,道:“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多少也了解一些,在我面前,你无需说废话,刚才的事情,我并未放在心上,至于当年欠你的人情,你记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得便足够了。”

确实。

大行癫僧知道魔皇血河是样什么人。

虽然刚才他嘴上埋怨魔皇血河未了刚才的事情记恨自己。

其实大行癫僧知道,魔皇血河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点破事儿记恨自己,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找个话头而已。

这也是大行癫僧惯用的伎俩,不管有事儿没事儿,先倒打一耙再说。

可惜。

他这一招对古清风不管用,对魔皇血河同样不惯用。

因为不管是古清风还是魔皇血河,二人虽说都看不透大行癫僧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他们都知道大行癫僧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