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殿内富丽堂皇,灯烛高照,望着这殿内,皇帝突然醒转过来,心中却是有些空空,一道身影突然清晰地浮现于心中。

他心中一颤。

怪了,怎么又梦到太子?

心绪激荡,难以平复,往日的父子子孝,总是挥之不去。

“哎,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皇帝口中呢喃,近在身侧的赵秉忠听着,却不敢有任何回复。

太子怎么样……您不是再清楚不过?

赵秉忠心中叹息。

不过,方才那阵雷,也着实太凶了些,险些把大殿都掀翻了。

真是不祥!

“不对!”

才寻思着,皇帝突然翻身起来,一把将赵秉忠推开,哆嗦着双腿趿了鞋几步走至殿门口!

放眼四望,但见雨簌簌从天而降,远近宫殿混沌一片,更远处,厮杀声仍旧隐约传来。

“皇上,殿门有风雨,对龙体……”

皇帝却似不觉,挥手阻止,厉声问:“情况怎么样?”

声色尽厉,赵秉忠不知道为什么,一阵慌乱,连忙跪了,说:“皇上,您只小憩了会,一刻时间都不到,齐王还在攻打宫门!”

“但胡怀安拼死抵抗,督促得力,并无危险,而勤王军,已经合拢,正争夺云龙门!”

“皇上不必担忧!”

这听起来,的确是这样,皇帝心里一盘算,就立刻知道,齐王败势已定,连带神策军,也是瓮中之鳖。

“就可把心腹之患,一网打尽!”

可是,就算这样想,一切都在掌握中,断无疑惑,可皇帝仍旧阵阵不安,红着眼踱了几步,凝视远处。

赵秉忠大着胆子看去,见皇帝神色恍惚,但脸色微微潮红:“皇上,或许是您受了惊……夜深了,明天还得处置大事,您还是休息下罢!”

“不对,肯定有不对之处!”皇帝突然断然回头,声音不知不觉,变的急措甚至尖锐。

“你立刻去督促下,看看勤王的诸卫,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还有,皇城司缇骑呢,有没有动?”说到这里,皇帝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阴森可怖。

“朕想起来了,齐王谋反,马顺德,为什么没有奏闻?”

“别人都在了,为什么他不在?”

越想越不对,皇帝急步踱来踱去,脸色潮红,声音已经震动了殿堂。

这是皇帝您,不信任他,所以没有通知他。

赵秉忠暗想,也暗暗奇怪,虽然这样,可齐王谋反的大事发生了,就算不通知,马顺德也应该知晓了。

为什么,不入宫?

当下磕头:“或是雨夜,没有知晓,奴婢这就去通知。”

皇帝却已经一挥手:“晚了,他如此迟钝,怎能担当皇城司?你奉我的旨意,立刻接管皇城司!”

“还有,将这奴才,锁拿问罪!”

“是!”

一瞬间,赵秉忠知晓,马顺德是彻底完了。

皇帝有旨,伺候左右的太监,立刻默不作声办事,写旨意的太监,素以行文敏捷办事迅速著称,皇帝说时,他已在打腹稿,此刻一笔挥就,区区数十字,顷刻即成。

皇帝略一过目,钤了印玺,不耐烦说:“快去!”

“是!”赵秉忠跪迎旨意,出了殿去,到了廊下,已经有太监迎接,个个隐含喜色,一起行礼:“拜见督公!”

赵秉忠扫眼看去,这些,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己老部下了。

自己掌管皇城司10年,其实权威根深蒂固,这时无需动员,直接点了一个:“黄素,皇上有命,锁拿马顺德,你立刻去!”

“季宗布,你拿令牌,立刻去接管皇城司缇骑!”

“还有,邓环,伱是巡查各宫门,注意配合!”说到配合二个字,赵秉忠略加重了口气。

“是!”点到名字的,特别是邓环,重重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