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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川猜测到宋慎的盘算,自然想要帮助他遮掩,就把渣斗放在桌子上递给温裕,笑着道:“老温,这渣斗是你相中的,看来你很看好它呀!”

温裕拿起渣斗,笑了笑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渣斗就知道这是个老东西,大开门的物件。百度搜问价的时候,那摊主说是清代晚期,我也想着捡个漏,可是他要价一万块,我觉得价钱太高,风险有点大,就犹豫了。当时也没仔细看,如果仔细看清楚的话,我是一定会拿下它的,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

黄文川背着温裕似笑非笑地看了宋慎一眼,看得宋慎心里发慌,听到温裕说完,他才转过头去笑道:“温君子,你着相了,风险多大收益就有多大,你不想冒险只想着扩大收益,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你还是太谨慎了,既然谨慎就不应该想着捡漏!”

温裕无奈摇头,专注看起渣斗,不再说话。其实,温裕被称作“温君子”也是有来历的。温裕的谐音就是“温玉”,所谓“君子温润如玉”,朋友们便称他“君子”。君子之称也不仅是谐音,温裕为人处世温润有礼,有儒家之风,这才是“温君子”的真正由来。

黄文川趁机对宋慎道:“你来说一说越窑吧。”

宋慎心知这是考校,就回忆着自己记下的内容道:“越窑是中国最早的母亲窑,是中国历史上延续时间最长、影响范围最广、内涵最为丰富古窑系陶瓷之一。越窑瓷器胎质细腻、釉色温润,以清脆晶莹名闻天下。唐代是越窑青瓷发展的高峰期,陆龟蒙有诗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说的正是越窑青瓷。”

黄文川点了点头道:“越窑青瓷明澈如水,晶莹温润如玉,色泽是青中带绿与茶青色相近。陆羽在《茶经》中说‘越窑类玉,越窑类冰’,也算是对越窑瓷器评价很高了。”

宋慎笑着点头表示受教,没想到黄文川接着道:“你刚才说外面灯光晦暗辨不清年代,在我们到来之前,你已经在屋子里开灯看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收获?”

宋慎刚想回说没有看它,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开灯进到店里来,在别人看来不就是为了仔细看清渣斗吗?自己矢口否认,任谁也不会相信。首发宋慎把话咽了下去,道:“有点收获,说的不准,还请黄老哥指教。”

黄文川知道宋慎小心谨慎的性子,见到宋慎惯例似的谦虚,索性不搭理,仰着耳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就是温裕也放下了渣斗,想要听一听宋慎怎么说。

宋慎沉吟半刻,酝酿了语言道:“这是晚唐越州窑渣斗,它的胎质细腻致密,厚薄均匀。釉色呈暗黄色,有点青中带黄,仔细看去,渣斗表面的釉玻璃质感强,呈现一种半透明的滋润感。而且渣斗采用垂直画纹的方法正是唐代晚期越州窑的特色之一。整个渣斗看起来器形规整,保存完好,也算是值得收藏的好物件了。”

宋慎三言两语道出自己的判断,然后看向两人,没想到两人均是点头,然后相视一笑。

宋慎见到两人仍不说话,便知道自己说得差了些火候,便接着道:“初唐时的越窑瓷胎质灰白而稀松,釉色呈现青黄色。五代时期的越州窑胎质细腻,胎壁较薄,表面有光泽,胎色呈灰色或浇灰色,釉质润泽光亮,釉层薄而均匀,釉色前期以黄色为主,后期以青色为主。”

“到了宋代越窑逐渐衰落。所制大不如前,逐渐沦为平民所用,制作粗糙,价值不高。而这一件渣斗明显还在水准之上,从各方面分析来看,确实是唐代晚期的越窑瓷器。”

温裕点头笑道:“遇到你这种胆大心细水准不错的年轻人,我没捡到漏真是不亏,也难怪能够这么精准的抓住机会。”这个时候,温会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宋慎当时一点都不知道的鬼话了。这分明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黄文川哈哈一笑,道:“算是一次交流了,不打不相识啊!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认识嘛!”

温裕笑了笑道:“越州窑最好的就算是秘色瓷了,越窑青瓷,胎质细腻、造型典雅、青釉莹莹、质如碧玉。你这渣斗虽说是不错,能值六七万,但是离秘色瓷还远着呢!”

宋慎点头同意,这是实话。

温裕又道:“这渣斗也算是不错了”,宋慎心中疑问,刚才还说不怎么样?没想到也不等宋慎想清楚,对方就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把渣斗捐献给市博物馆?”

宋慎顿时愣住了,看到人家无偿把财物捐献给国家,心中一直对那些正大光伟的人物感到敬佩,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捐献,这样的词眼难道就要和自己扯上关系了?宋慎心中不自觉得产生抗拒,总感觉有股子阴谋的味道。

自己本就不是那种光伟的人物,心里也从不想要做这样的人,再说,捐献到博物馆,他们就能妥善保护文物?要知道文物的保管都是要产生费用的,就是故宫每年也不能说把这样工作做到位,何况是市级的小博物馆?而且,就私心而论,自己实在舍不得,尽管钱不多,但至少可以稍微缓解自己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