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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慎最终还是拒绝了为自己的真瓷器开一张假鉴定书的荒唐事,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专家是不能以此种身份开具鉴定书的,这是他们组织章程,未经国家文物局许可,不得以本会委员身份执行文物鉴定任务;不得以本会委员名义开具鉴定证书,与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无关的个人行为,须自行承担责任。首发

纯以外行的眼光来看,也许这种鉴定证书比瓷器本身就是真品要有可信性的多,但是宋慎却是不必再去多花费什么了,因为他的瓷器本身就是个精品,至少入了那“珍宝台”是毫无问题的。

接下来,又有几人前来问询洽谈关于卖出瓷罐的事情,宋慎都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没再花费时间去与那些人虚与委蛇,但是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总有些事情不尽如人愿地找上门来。

三番两次的拒绝了上门洽谈,又有人反反复复地跑过来找宋慎商洽,宋慎的瓷罐也足以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毕竟在场许多即使水准差点也算是半个内行人,见到宋慎的瓷罐虽说只是稍有猜测,但是不停地有人问价就不得不使人怀疑了,这瓷罐有很大可能就是个真品!

身侧的大妈就以为宋慎是个大行家,拿着自己的宝贝瞅着宋慎小声道:“大兄弟,你一看就是个行家,你来帮我看看我这个是不是真的?”

宋慎看到对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的严实,到了这时候都没有露出半点缝隙来,自然知道人家手里头的当真就是传家宝了,比不得自己并不当回事的态度,对于这样认真的人宋慎当然不敢含糊,摆手道:“您可千万别寒碜我了,我也就是个外行,这罐子是我父亲的,他今天有事没来。”

大妈颇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宋慎,似乎并不愿相信,一边扒拉开箱子,一边道:“你也别谦虚了,就是帮着看一看,我不会当真的!”

“当真?就只是看一看?”宋慎心里嘀咕,既然不当真,那还叫我看什么?

“对,就看看!”大妈从被单、褥子包裹中拿出了传家宝贝,很是期待的看向了宋慎。

这时候,宋慎也不好扫了兴致,只得示意对方放下了手中器物,这才细细观看起来。首发

大妈所带器物是一件剔红八方盘,盘子直径约有三十多公分,盘上雕有水波游鱼的纹饰,剔红盘子颜色艳红。盘子上并无款识,也无只言片语说明创作者身份。不过,宋慎仔细看了看,就不禁皱起眉头。

剔红是雕漆的品种之一,又称“雕红漆”或“红雕漆”,技法成熟于宋元,发展于明清。有书中这样记载道:“剔红,即雕红漆也……宋元之制,藏锋清楚,隐起圆滑,纤细精致。其法常以木灰、金属为胎,在胎脊上层层氂红漆,少则**十层,多达一二百层,至相当厚度,待半干时描上画稿,然后再雕刻花纹。”

简单来说,那就是剔红是用朱红漆涂在器物上,一层又一层,有的漆器要涂上数十层,更有精致的要涂上一二百层朱漆,这样精致的活计,费时费工,还要等朱漆晾干,在上面刻花。有些时候,通过刻花纹饰的切口大致可以估算出所涂朱漆的层数,但是并不准确,但也足以藉此判断漆器的价值了。

大妈家的漆器,颜色艳红,看得出,这并不是朱漆历经岁月流逝沉淀下来的带着黑色的红,也不是植物漆天然的红色,更像是现代的化学漆。

漆器起源很早,至少在庄子出生前就有了,因为他就曾经做过主管漆器的国家公务员,及至民国时期的漆器一直使用的都是植物漆,大妈的漆器怕是悲剧了。

“您这漆器看着真是精巧!”宋慎赞叹道。

“那可不就是嘛,这是我妈陪嫁的嫁妆,有不少年头了。”大妈满面喜色,满是憧憬。

宋慎略微整理了思绪,想要开口,不过见到大妈如此痴迷,他倒是不好再去做恶人了,“那您觉得这是什么年代的?”

“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这不是来找专家帮着掌掌眼的吗?”大妈有些不满道,她倒是觉得宋慎话太多,不想给鉴定就直说,问这么多看什么?难道你还以为自己在做节目?

“您这漆器涂抹的层数有点少了。”宋慎斟酌了语言道。

“涂抹的层数太少?”宋慎尽管说得很浅显,但是大妈并不理解,“涂那么多层干什么?”

“这剔红是漆器的一种,朱漆涂得越厚,雕刻花纹才越好,工艺也就越精湛。”

“你这人真是什么都不知,这漆涂得太厚干什么?只要雕工好,漆器也一样好!”大妈颇有些不以为然地朝着宋慎道,说着,一把揣过漆器,又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

宋慎苦笑一声,满是无奈,这样的事情无论怎样做都是不得人心的,但他又不想昧着良心称赞,委婉提出来,却是被大妈鄙视了,还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