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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京城,去过潘家园,自是没有漏过琉璃厂的道理,是以,宋慎翌日清晨便早早起床,稍稍锻炼了下,洗了澡换了身衣服,颇有种朝圣的庄严虔诚之感。

自接触古玩以来,宋慎更多的还是在南方几个城市转悠,京城是他一直想来却没有机会过来的一个城市。在宋慎所接触到的所有关于古玩的书籍,对于京城都是推崇之至的,作为帝王之都,这种城市经历长时间皇城气息熏染所蕴育的文化内涵,是其他城市所缺乏的。更不用提这个皇城根下,街巷里弄所掩藏的种种传奇故事。

而提到京城,所有人又都绕不过琉璃厂,这种传承数百年风雨所留下的瑰宝,其深厚底蕴与传承在许多收藏人心中的地位就被无限的放大了,所以,当宋慎有机会走进琉璃厂,心中怀揣着的更多的还是虔诚与激动。

琉璃厂大街位于和平门外,起源于清代,在当时,各地来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因此便形成了出售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店铺,形成了浓厚的文化氛围,久而久之,一些古玩字画便渐渐在这条街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确切一点来说,琉璃厂源于元代,元朝在这里开设了官窑,烧制琉璃瓦,明代建设内城时,因为修建宫殿,就扩大了官窑的规模,琉璃厂成为当时朝廷工部的五大工厂之一。到明嘉靖三十二年修建外城后,这里变为城区,琉璃厂便不宜于在城里烧窑,而迁至现在的门头沟区的琉璃渠村,但“琉璃厂”的名字则保留下来,流传至今。

琉璃厂最鼎盛的时期其实是在清末民初,那时候政权交替,秩序混乱,很多盗墓者便猖狂起来,因此,在琉璃厂从竹简甲骨,到商周铜鼎,魏晋佛像,宋元人物山水,几乎每一家都有几件精品的镇店之宝。

宋慎抵达琉璃厂时,时间尚早,很多商家才刚刚开门,宋慎便没有进去,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走在砖石铺就的街道中。

琉璃厂街道两边古色古香,尽是斗拱飞檐,绿瓦红墙的古代建筑。有的门面虽然经过了翻修,但是还是做成了“整旧如旧”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古意。百度搜在这样的街面上,宋慎就觉得自己和繁华喧嚣的北京突然隔离开了,好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几百年前。

如果说琉璃厂的建筑体现了独特的东方建筑魅力,那么琉璃厂的店铺更是浓缩了历史人文的精华。如果说琉璃厂像一串珍珠项链,将京城的古旧文化串成一条线,那么其中点缀着的那些老字号就好比这项链上的颗颗珍珠,闪着迷人的光泽。

宋慎看到了许多民国故事中的出现的古玩店,戴月轩湖笔店、一得阁墨汁店、云松阁纸店、宝晋斋砚店及荣宝斋书画店等,这些古玩店有时就忽然出现在眼前,让人恍若置身历史长河之中。

琉璃厂文化街以新华街为界分成琉璃厂东街和西街,在东、西两街之间架起的一座汉白玉仿古石桥,又可为古老的文化街平添一景。人们常说的:“东厂古玩,西厂古书”,“图书充栋,宝玩填街”,形容的就是琉璃厂东、西两街的不同布局。

宋慎走至汉白玉石桥上,朝着来处眺望,心中充斥着满足感,就像是进行了一次灵魂的洗礼,似乎也多了使命感,古玩收藏本身正是对于传统文化的爱护与保存,这种保存上升到民族的高度,便是对于民族传统文明的传承,正是因为这些古玩能够一代代的流传下来,才使得民族文化得以更加完整的保存和见证!

宋慎首先进入的是戴月轩,浙江湖州素有“笔都”之称,湖笔有“毛颖之技甲天下”的美誉。明代的《湖州府志》曾记载:“湖州出名笔,工遍海内,制笔者皆湖人,其地名善璉村。”

如果说湖州制笔冠绝天下,善璉笔则是冠绝湖州。戴月轩最早的老板戴斌正是出生于湖州善璉小镇的制笔世家,他毕生致力于湖笔制作及其研究工作,其亲手所制毛笔提而不散、铺而不软、笔锋尖锐、刚柔兼备,做工精良、选料上乘、具有尖、齐、圆、健之“四德”。国画大师齐白石正是常用戴月轩的湖笔。

而一得阁则以生产墨汁而闻名遐迩,距今已有140多年的生产历史。在清朝同治年间,安徽一个叫谢松岱的考生,因深感研墨不便,经“屡试屡误、屡误屡悟”,终于研制出可以与墨锭媲美的墨汁,一经上市,便受到文人墨客的欢迎。

谢松岱因此很受鼓舞,加上科举屡考不中,他干脆就放弃了考试做官的念头,在琉璃厂西街44号开了一间专营自制墨汁的店铺,专心经营墨汁生意。他给自己的店铺写了一幅对联:“一艺足供天下用,得法多自古人书”,店名便是取上、下联第一个字组成的。店铺名称叫“一得阁”,谢松岱亲手书写牌匾“一得阁”,至今保存完好,现仍挂在琉璃厂东街门前,这便是“一得阁”墨汁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