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搁,与现代的服装差不多,也是讲究流行元素的,所以每个朝代都是有差别的。

唐代的笔搁流传下来的鲜能见到,当然宋慎是没有见过的,因为当时的笔搁都是木制品,很难保存下来,杜甫曾有诗云:“笔架沾窗雨,书签映隙曛”。

到了宋代就复杂起来了,宋代笔搁最流行的是山形,宋代鲁应龙《闲窗括异志》:“远峰列如笔架”。山峰或陡峭,或平缓,峰峦少则五个,多达二十。元代笔搁也多是山形,但是山形笔架的山峰较宋代明显减少,一般为四、五峰。明代笔架更是文房中不可或缺之物,最为时人所好的是“有一老树根,蟠曲万状,长止七寸,宛若行龙,鳞角爪牙悉备,摩弄如玉,此承天生笔格”,这是不加任何斧琢的器物。

清代笔架更胜明代,材质丰富多样,有玉、紫砂、水晶、铜、木、珐琅、象牙等。而以自然之物最为名贵,乾隆皇帝为之赋诗“茸长八叉老,蜕然去不留……雅宜供架笔,毛颖本同游”的是鹿角笔架。清代山形笔架从形状上来看山峰较为粗壮,多用镂雕、彩绘等进行装饰;象生形,以动植物的形状起伏搁笔;天然物,如前边提到的鹿角等。

眼前这件就是清代笔搁,从形状上大致是能够看出一些信息的,王若彤把笔搁翻来覆去地翻看起来,好一会儿,她终于是轻轻地把笔搁放了下来,“我看不出来。”

宋慎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了笔搁,眼睛却是朝着王若彤的身上看过去。

王若彤被宋慎看着有些慌乱,又是注意到宋慎的视线是落在自己的胸前,顿时便是有些怒气,朝着宋慎嗔怒道:“你看哪里呢?”

宋慎仍旧是笑着,伸手指了指,“可不可以把你的胸针借我用一用?”

王若彤把胸针拿下,她这支胸针是件银白色珍珠凤凰的形状,是她极为喜欢的胸针,她递给了宋慎,倒是要看看宋慎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宋慎伸手接过胸针,他注意到王若彤的神色,便是解释道:“放心吧,不会给你用坏的,如果真是坏了,我赔你,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王若彤嗔道:“谁叫你赔了?你不要弄坏不就好了?”

宋慎拿着胸针,把针尖的那头对准了笔搁下方的位置,径直朝着笔搁戳了过去。

王若彤大吃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王若彤这句话说得很是大声,引得周围人群都是看了过来,这让王若彤面上有些讪讪,但是她仍旧是瞪眼看向宋慎,低声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紫檀木这么硬,胸针的针尖很软的,怎么可能会戳得动?”

宋慎扬了扬手中的胸针,“你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乱戳?你还不相信我?”

王若彤有些犹豫,随即摆手道:“好了,好了,随便你好了!”

宋慎拿着针尖,直接朝着紫檀木底端的某一处戳了过去,针尖竟是轻易地戳进了木头里,王若彤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接着,她便是见到了更为吃惊的一幕,因为她竟是见到宋慎轻轻一拨,便是有小块木屑一样的东西被挑了出来,“木屑”刚好落在桌面上,王若彤赶忙伸手去拿,她捏在手中,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同。

随着宋慎手中的胸针在不断地挑动,不停地有碎木屑被拨了出来,渐渐洒落在桌面上,王若彤再次看过去,便是发觉到宋慎在紫檀木下方拨出木屑,竟是极有规律的动作,因为她因为很快便是显现出一个汉字来。

宋慎拨了数十下,这才有些满意地把胸针递给了王若彤,然后又是把紫檀木笔搁递给了王若彤,“你可以再看一看。”

王若彤连忙结果笔搁,看过去,笔搁的下方竟是出现了一个繁体的“乾”字来,这让她有些惊讶,不得不抬头看向宋慎。

“这的确是个‘乾’字,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拨开来,完整的应该至少还有一个‘隆’字的。”宋慎解释道。

王若彤看着手下这个苍劲有力的“乾”字,看起来木料已经变了颜色,显然不是近期刻制的,也就是说,这件笔搁是乾隆一朝的?

“这应该是御用笔搁,这种雕工手法,与民间还是有区别的。”宋慎说着又是把两样东西拿了回来,在之前的那个“乾”字不远处又是戳了几刀,逐渐又是显露出一个“御”字来,他显然这就是在指点王若彤的。

王若彤很是惊讶,半响方才道:“这竟然是乾隆御用的!”

王若彤拿着笔搁看了好一会儿,叹气道:“看来,我真是没有天赋了,连这样的线索都是没有看得出来。”

宋慎笑道:“胡说什么?不止是你,就是整个古玩城都不一定有人能够看出这个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