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醒崖和炙芒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一个面沉似水,一个拉的都快成了驴脸。

郎志远以一敌二,他们两人却是一招落败。这固然可以体现出战技的强大,但他们的脸面也被郎志远给狠狠的涮了一回。在巫教三宗七脉的精英面前,可谓丢尽了一脉宗主的尊严。

最可恨的是郎志远后面的那句话,听起来像是风凉话,实则里面的潜台词就是在询问乌醒崖和炙芒,他郎志远的实力是不是能够登上教主之位了?

“朗宗主所谓的战技果然厉害。”乌醒崖冷笑了一声,他在所谓这两个字上故意咬的很重,就是为后面的话做铺垫,随即便说道:“不过谁也没见过战技,虽然朗宗主的招式很类似于书籍上所说的战技,但在没确认之前谁也不敢肯定。我觉得,还是等确认妥当了以后,再谈吧。”

这就是使用“拖”字诀了。甭管你用的是不是战技,先把这事儿给晾起来再说,回头翻脸不认账,你郎志

远难道光靠一个月宗就能, 撑出个巫教来?

炙芒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是默认了乌醒崖的意思。这个时候,断然不能做出什么表态的。

郎志远暗哼一声,他又怎会听不出来乌醒崖语气里的意思,但既然事情已经展到这一步了,现在可是片刻都不能退让,必须要*得这两位现场表态,才不枉费辛苦准备了这么久。一旦现在松口了,以后可就不见得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能确认?呵呵,那很简单,不如乌宗主和炙宗主,咱们再试一回,这次我慢一点,保管能让二位确认清楚。”郎志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看来朗宗主对这个教主之位很在乎啊,远远不像刚才所说的那般虚怀若谷。”乌醒崖冷笑道。

郎志远轻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乌宗主怀疑我这战技的真伪,我自然得要让乌宗主看的更清楚些,当然,如果乌宗主看清楚了,觉得不需要确认了,那自然就没有必要再施展一

次了,毕竟这也是很费力的事情。不如乌宗主再好好想想,需不需要在确认一次了?”

“郎志远……”乌醒崖即便有着泼水不进的心机,这时候也难免生起了火气,开始着相了,瞪着眼,寒光直闪的盯着郎志远,口中的三个字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炙芒也冷哼一声道:“咄咄欺人。”

日宗和星宗的人马自然随着自家的宗主走,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硝烟味道,即便他们这些不明白上位者之间潜台词的人都轻易的闻出来了,自然在第一时间围绕在自家宗主身边,对郎志远怒目相向。

而月宗除了暮秋堂那一拨人之外,其他的都围拢在了郎志远的身旁,这下子,阵营算是明确了。

郎昆虽然对父亲隐瞒了战技的事情颇有微词,但子凭父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若是父亲能登上巫教教主之位,那他这个当儿子的,身价倍增不说,好处也会不少。所以在认准了形势之后,知道有些话父亲不方便

说,便适时的开口道:“怎么?你们这是想公然和我们老祖宗的规矩对抗,还是你们日宗和星宗想要脱离巫教的范畴,自立门户啊?”

说着,郎昆环视四周道:“七脉的掌权人,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看不清形势么?得战技者掌巫教,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你们七脉该不是也想背叛老祖宗的规矩吧。若是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小心以后巫教统一了,你们可得吃亏的哟。圣女,你既然为白莲一脉的圣女,应当知道你的职责是什么?”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甚至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郎昆看的不是鹿映雪,而是鹿映雪身旁的秦刺。显然,他在记恨着秦刺。

但现在这种情况,郎昆的威胁,却没有人敢不放在心上。七脉以三宗为尊,现在三宗当中,日宗和星宗拧成一股绳,而月宗虽然势单力薄,但月宗宗主郎志远却掌握了战技,双方衡量起来,确实让人难以抉择。

其他六脉不说,单说鹿映雪就极为犹豫,她自然知道圣女的职责是什么。若是郎志远

真的成了教主,她这个当圣女的就是必然的妻子,而白莲一脉的存在,实际上就是教主的附庸。

况且,白莲一脉在三宗七脉当中实力最为孱弱,她们可经不起任何一方的倾轧,是以,在情况不明之下,鹿映雪不敢做出选择,也不敢去赌,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圣女,你还犹豫什么?”郎昆的声音开始变得严厉起来,显然,他是想先拿最弱的白莲一脉开刀起到一个带头作用,再将剩下的六脉争取来,那他们月宗就有和日宗星宗叫板的实力了。何况郎志远还掌握着战技这样的优势,只要实力平衡了,光凭这个优势,就能轻易的登上教主之位,大不了撇开日宗和星宗就是了。

“我……”

鹿映雪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刺。秦刺淡淡的一笑说:“郎昆,你父亲还没能成为教主呢,你就这么急着替他招揽部下了?”

郎昆面色变了变,他对秦刺既记恨

,却又带着点畏惧,毕竟秦刺银月天尸的身份可是他亲眼所见,而当初一起探查那个藏有偏门的洞府时,秦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确实叫人惊叹。可以说整个白莲一脉都可以不重视,但这个人绝对不能忽视。

但现在父亲既然修得战技,表现出来的威势又那般强大,以一敌二一招就败退了两个宗主级的高手,是以,有了这强大的靠山,郎昆倒也不忌讳什么,指不得一声冷笑道:“我不管你是巴桑还是秦刺,这里可没有你开口说话的份。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只是白莲一脉小小族人弟子罢,我巫教存在这么多年,立下的规矩虽然不多,但条条都是金科玉律不容更改。你既然是我巫教之人,应当懂得这个规矩吧?”

“规矩我自然懂,但那也要看对谁而言。”话说到这里,秦刺倒也不再隐藏了,缓缓的排众而出,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竟然走向了对峙的双方,随即便站在了炙芒的这一边,这就等于摆明姿态和郎志远父子俩处于对立面了。

暮秋堂等月宗弟子现在可谓是无家可归了,回月宗显然不可能,先前已经和郎志远决裂

,只要郎志远在,他们这些人就不可能返回月宗。但要投往其他宗脉,现在也不是时候,倒不如跟着秦刺,毕竟这些人都知道秦刺的实力,站在他这一边倒是比较妥当。

于是,暮秋堂一带头,这几个月宗之人齐齐靠向了秦刺。

“鹿圣女,他是代表你们白莲一脉的态度么?”郎志远微微眯起眼来,面无表情的望着鹿映雪。

鹿映雪也没想到秦刺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这一下可把白莲一脉架在了活上,若是回答说秦刺代表的就是他们的态度,那便表示他们白莲一脉站在了日宗和星宗这边,若是采取否认的态度,那也就变相的表示了站在月宗这一边。现在情势不明朗,选择哪一边都有风险,鹿映雪本来想拖延一下,但秦刺这一出头,就迫的她不得不作出选择了。

就在鹿映雪为难的时候,秦刺忽然开声了。他淡淡的笑道:“朗宗主,我代表的是我自己,和白莲一脉没有关系。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朗宗主口口声声说自己在一线神隙中现的战技,这似乎和

你勾结血族并不相冲突啊,一前一口,你凭什么说你就没有可能勾结血族呢?”

“哼,你是什么身份,我需要向你解释么?”郎志远一声冷哼。郎昆也是随着父亲的口气冷笑道:“怎么,在我们月宗潜藏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倒戈相向,你还挺理直气壮的么?”

秦刺淡然道:“你怎么说都好,我还想问朗宗主你一句,既然你说自己已经掌握了战技,呵呵,不巧的是在下也对战技颇为了解,我怎么看都觉得,朗宗主所使用的不是战技呢?”

郎志远根本没把秦刺的话放在心上,他对自己领悟出来的战技可是极有信心,长笑道:“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我就给你个说话的机会。我倒想问问,你知道什么是战技么?你凭什么说我就不是战技呢?”

秦刺眯起眼睛,忽而也是一笑,说:“不如这样吧,口说无凭,我想和朗宗主交交手,这样也更清楚的让大家都看到,我为什么说朗宗主所使用的不是战技了。”

“恩?”郎志远眉头一皱,随即便冷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站在秦刺身旁的炙芒也是面色一变,一拉秦刺道:“小刺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秦刺摆摆手示意没事,目光转动间,却又恰好看到了鹿映雪和鹿灵犀俩人同时投射来担心和惊讶以及疑惑不解的眼神。

“朗宗主,请吧!”秦刺淡淡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