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血浪如同煮沸的开水,从一点之间骤然扩散,呈燎原之势连环爆裂,转眼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弥漫了一层血色,不仅阻隔了视线,甚至连神识都无法穿透,诡异的气息充斥着四周。()

“大家紧守住体魄,这股能量能收人精血,不可大意。”秦刺扬声朗喝,不过巫教人马的反应并不慢,几乎在秦刺出言警醒的同时,他们就不约而同的齐齐散开,远离血浪翻腾的爆点核心。

“唰!”

一道血线如同离弦之箭,在这股血浪的中心点一闪而逝,转瞬千里,速度快的让人反应不及。况且,所有人的神识都暂时受到了血浪的屏蔽,所以即便是秦刺,也不曾留意到这道骤闪骤失的血线。

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七道血雷符和晶核自爆结合所产生的威力,才逐渐衰弱下来,秦刺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利用空间法则的能量,将这一片区域封锁,滚滚血浪都被禁锢在其中。最后又凭借时间法则的能量,慢慢的》 将这股能量消磨殆尽,这才完全化解了郎昆自爆带来的强势能量。

视线恢复,周围还有血浪爆裂时残留的痕迹,但是郎昆所在的位置却已经人去影空。在所有人的眼里,郎昆已经死在了自爆中,甚至死的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便是秦刺都没有怀疑这一点。

“怎么就自爆了?”

秦刺皱眉巡视着郎昆先前所在的位置,心头微微一松的同时又皱起了眉头,因为郎昆的自爆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他早就对郎昆动了杀心,但是在动手的一刹那,他却改变了主意。

当然,秦刺突然改变主意,并非是心存妇人之仁而手软,也不完全是为了照顾郎志远的面子。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秦刺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这郎昆到底和类血族产生了怎样的勾结,而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以,秦刺才会在关键时刻改变了主意,不打算立刻下手,而是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之后,再送其上路。对于郎昆这样的人,秦刺不存在任何的恻隐,留下这样的祸害,秦刺根本不放心飞升。

当然,秦刺的这番做法虽然有自己的用意,但是旁人并不知道。特别是落在郎志远的眼里,自然就会觉得教主是念在他和郎昆的父子关系上,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才网开一面,没有因此而判定郎昆死刑,哪怕秦刺转用其他的责罚手段,只要不是要郎昆的命,也足够郎志远对其感恩戴德了。

“虽然有些突然,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郎昆主动自爆了,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省的我再担心其贼心不死,还要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对付我身边的这些人。到时候我飞升而去,可就没办法照顾到我身边的这些人了,这让我如何能放心。不过就是有些可惜,还没来得及挖出他口中和类血族之间的勾当,也不知道他和类血族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

秦刺思绪流转,暗暗思忖。

“郎先生,节哀顺变。”

日宗宗主常薄田和星宗宗主易寻在视线恢复的一刹那,就有些复杂的走到郎志远的身旁,轻声安慰,在他们看来,选择自爆的郎志远,必然没有幸存的可能,这样的事情,他们见的不少。

郎志远的目光有些呆滞,凝固在刚刚郎昆所处的地点,一动也不动,甚至对常薄田和易寻的话充耳不闻,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秦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郎志远才像是刚醒过来一般,顿时呼吸急促,整张脸憋的通红,面色一阵剧烈的变换,最后完全黯淡了下来,一瞬间好像苍老了许多。

“这孩子……”

郎志远幽幽的一叹,虎目蕴泪,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大义灭亲,但是如今郎昆真的死了,就在他的眼前自爆了,他却好像被人在心头割了块肉般的疼痛,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何况人乎?

“志远,郎昆的自爆,我们谁没有想到。这是他的选择,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从现在起,就一笔勾销了,他还是我巫教的人,理应厚葬。”

秦刺放缓语气宽慰着对方。

郎志远感激道:“教主,这个孽子死有余辜,您不必如此。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我也感到蒙羞。不过这孩子小时候还是不错的,可惜自从他母亲去世以后,他的性情就发生了一些变化,而我又一直痴迷于修行,不曾仔细的管教过他,让他养成了善妒狭隘的性子,他的过错,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呐。”

说到最后,郎志远有些凄凉的深深一叹。

秦刺心里头也随着郎志远作为一个父亲的自责,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因为玉无瑕的怀孕,他也将成为一个父亲,但是或许在未来不长的时间里,他就会飞升离开,可能根本无法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他突然间有种迷茫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人,赋予一个新生命出生的权利,是对还是错?

“教主?教主?”

郎志远的声音将秦刺的思绪拉扯了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陷入思考中而走神了。不过看到郎志远的神色略略好转了几分,秦刺倒也放心了几分,毕竟郎志远在巫教中的作用不可或缺,若是由此陷入到自责的情绪中,不仅为影响到他日后的形势,也会成为他修行上的魔障。

“怎么了志远?”

郎志远的目光集中到秦刺怀里昏迷的两位姑娘身上,有些担心的问道:“教主,唐小姐和林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吧?那个孽子真是胆大包天,要是他敢对两位小姐有什么不利,我就……”

说到最后,郎志远才猛然回想起来,儿子已经不在了,突然就失了声。

秦刺不知道是不是即将成为人父的缘故,颇能理解郎志远的心情,故意避开郎昆的事情,淡笑着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雨菲和诗琪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封闭心神陷入了昏迷而已,只要不突然刺激她们的心神,等回到巫教以后,在安静的氛围里,慢慢唤醒她们的心神就可以了。”

郎志远点点头,神色依旧黯然。

秦刺见状,说道:“志远,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修行之人本就应该看淡生死,才能超脱生死之外,破碎虚空追逐那飘渺的长生之道,你若是纠结于其中,恐怕它就会成为你以后的魔障。”

“教主放心,我没有那么严重。”郎志远苦笑了一下。

易寻和常薄田以及此次随行的一些巫教长老们也纷纷走过来,安慰郎志远,在众人的劝说下,郎志远的心结多少也松开了少许,不过丧子之痛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除的,需要时间来抹平。

当然,郎志远没有因此而心生怨恨,也实属难得了。

整个茨密西城堡被巫教人马杀了个鸡犬不留,所有的血族基本上都被斩杀当场,而巫教这边只有二十来个人受了轻伤,三个人受了较重的伤势,相比较血族这边的全军覆别而言,巫教算是大捷了。

不过秦刺很快就发现,被斩杀的茨密西城堡的血族当中,漏掉了很重要的一员,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泰勒亲王。在密室被郎昆的血雷符拖延了片刻之时,秦刺就发现泰勒随着郎昆一同失踪。但当时秦刺的主要目标都放在郎昆的身上,没有刻意去找寻泰勒,可是现在整个的战斗都结束了,秦刺扩散神识将城堡搜了个遍,却始终不见泰勒的身影,也不见它的尸体,这就让秦刺有些奇怪了。

“跑哪儿去了?”

秦刺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原本并没打算要了这头血族亲王的命,但这不代表秦刺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对方。实际上,秦刺更深层次的想法,是想让这位泰勒亲王和手头上的那位雷恩公爵一样,成为他的眼线。

随着异生物的出现,并且占据了梵蒂冈,而且还不知怎么的,和郎昆有了勾搭之后,秦刺就十分在意这些血族家族的动静了。但是眼前巫教并不能付出太多的经历,跨越美国的范畴,去其他的区域追查血族各个家族的动向,所以安插一个眼线,来替自己搜集情报,这是非常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