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锦吓坏了。

“你怎么了?慕萧寒,你怎么了?”她着急地问道。

“没事,转过去。”慕萧寒还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纪如锦身上的气息让他多少还能保持一丝理智。

易翎脸色越来越沉,加快了油门。

可是纪如锦却不相信他这样是没事,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易翎,他这是怎么回事?”

“毒发了。”易翎沉沉地说完,再次踩着油门往石屋去。

纪如锦看着慕萧寒极力隐忍的痛苦,心里难受极了。

“他毒发,就是这么痛苦?”

“这只是开始……”易翎突然发出一抹轻笑。

纪如锦顿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这么笑了。

“我的血,让他喝我的血是不是就没事了?”纪如锦突然想到那天慕萧寒的话。

易翎眼底有抹希翼之色,但随之又暗沉下去。

“先生不准,坐好,快到了。”

纪如锦听不懂了,什么叫做慕萧寒不准。

他和自己结婚不就是因为她的血能压制他体内的毒发么?

那为什么不肯用她的血?

只是,她的疑惑没能问出来,车子已经到了一堵石壁面前。

甚至还没有停稳,纪如锦就看到慕萧寒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易翎也顾不上那么多,停下车也冲了下去,打开石屋的锁。

纪如锦紧了过去,听到慕萧寒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野兽般的低吼。

这个声音她以前听到过,第一次见到他时,在酒店的那一晚就是这幅模样。

当时,还以为他是吸血鬼……

易翎用着比平时更快的速度将慕萧寒的手脚用精钢打造的链子扣住。

看到这一幕,纪如锦难受地冲过去:“为什么要这么绑着他?”

正是紧争的时候,易翎哪有这么多耐性和她解释,而且,若是先生肯用她的血,也不用受这些痛苦了。

于是语气略带讽刺道:“你说这是为什么?”

“出去。”铁链扣好,慕萧寒用着最后的理智对纪如锦吼道。

“不,我要在这里陪你。”纪如锦不肯离开,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慕萧寒会有多可怕,只想陪在这里守着他。

“易翎,带她出去。”慕萧寒的话刚落,便猛地站了起来,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眼睛越来越红。

纪如锦被易翎强行拖出了石屋,眼看着门被关上,她才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易翎,为什么他不肯用我的血?”

“先生第一次在酒店将你咬伤之后没多久便清醒了过来,他便开始怀疑你的血对他体内的毒有压制作用。所以,后来用了些手段,逼你签了协议登记结婚,之后,每个月我都会在你睡着之后抽取三管血去做研究。可是,两个月后,先生突然不准再抽取你的血,就连他毒发也不肯用你的血。那时候我就知道,先生对你动了情,情愿继续忍受每月15号这晚比死还难受的痛苦也不愿意伤害你。”

易翎颓然地坐了下来,里面,传来慕萧寒越来越痛苦的声音和吼叫,一声声地,好像没有尽头。

纪如锦这时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蠢,难怪慕萧寒总说她是白眼狼,笨死了。

如果慕萧寒真的只是为了利用自己,又怎么会每个月都借口出远门处理公务而跑到这里来遭受这一切?

他完全可以趁着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抽血,再安然地度过15号这一晚。

今天在慕家,她竟然还那样咄咄逼人地问出那样的话。

她真是该死。

“这毒是怎么回事?还有谁知道?”纪如锦慢慢爬了起来,听着石屋里的叫声,她心如刀割。

“先生18岁那年,弘叔生日,苏小姐端了原本该给弘叔喝的茶给了先生误喝了下去,之后便中毒砸光了家中的所有东西,还咬伤了几个家佣以及护工,再醒来时,便假装毒发导致双腿残疾,但是,每个月15号会发作的事情,只有秀姨,弘伯和我知道,你是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易翎也不再隐瞒,事情到了这一步,而先生还将她带了过来,他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

“你是说,他受这种折磨已经整整10年了?”纪如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易翎的沉默给了她答案。

纪如锦没再问,而是直到了石门边,拍着门喊了起来:“慕萧寒,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慕萧寒,你听得到吗?”

“别喊了,没用的,毒发的时候先生的神智就跟发狂的野兽,没有一点神智。如果有谁进去,只会被他活活咬死或者撕碎。”

易翎走了过去,想要把她拉开,却被她固执地推开。

“我在这里守着。”纪如锦声音有些哽咽,胸口痛得像是快要炸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