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嘉淑和九阿哥出宫,汇合董鄂七十、董鄂满都和董鄂古伦、董鄂齐泰,喜滋滋回家的时候,永和宫中,德妃正静静地看着手上的一纸书函。

此时的德妃,身边无人服侍。

这一封信,是在她的梳妆台上发现的,没有落款,只有“德妃亲启”四个字写在信封上。

“康熙六十一年,帝崩于畅春园,皇四子雍亲王胤禛继位为帝,尊德妃为圣母皇太后,徽号仁寿皇太后!”

简单的几句话,却无异于晴天霹雳,将德妃打懵了。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纸,身体忍不住发抖。

她的儿子,将会是皇帝,而她在康熙生前不能做皇后,在康熙崩后,却能做圣母皇太后。

德妃的心在狂喜,但这狂喜仅仅持续了片刻就消失无踪。

“不可能的!”

德妃望着手上的信纸,皇帝现在如此器重九阿哥,为此更是让宜妃活着做了皇后,怎么可能又让她的四阿哥登基为帝?

“来人!”

德妃飞快收好手中的信纸,将信封一并收起,这才喊了人进来。

“今日,谁进过本宫的房间?”

德妃能从微末之身,成为四妃之一,其心智之坚定,岂是寻常?短短片刻时间,德妃已经从这一纸书函的震惊中恢复淡定从容。

这一纸书函,分明就是在预知未来。

这是恶作剧,还是真的会有此事发生?

德妃迫切地想要弄个清楚明白。而要弄清楚,就得查清楚这封信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可惜,任德妃怎么查,始终查不出到底是什么人送的这封信来。

……

而在德妃收到这份信函的同时,四阿哥的府上也收到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与德妃收到的信函内容,大同小异。

四阿哥看完信,半晌无言。

他没有让人去查送信人的身份来历,他很清楚,对方既然送了这样的一封信来,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让人去查。

“先生以为如何?”

四阿哥将手中的信,交到对面一人的手上。

邬思道!

四阿哥身边的首席幕僚,对四阿哥办差,有过诸多提议。而且,每每能切中要害,端的是有张良之谋。

邬思道,愿为田文镜身边幕僚,四阿哥偶遇田文镜,也因此与邬思道有了一番接触,交谈之后,惊为天人,就从田文镜身边请了邬思道回府。

“可信可不信,信之为真,不信为假。端看贝勒爷心中怎么想,是否想去争一争那个位子?”

邬思道看过信后,淡淡开口。

“先生曾言,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四阿哥沉吟片刻,“然,爷想争!”

皇帝的位子,九五之尊,至尊无上。

四阿哥怎么可能不想争?非但是他,他相信,他的兄弟们,不少人都想争。

“贝勒爷想争,可想好如何去争?如今,九阿哥、九福晋便是鲜花卓锦,无人能与之争!宜妃进位皇后,则九阿哥名正言顺,谁可与之争?”

邬思道并不赞同四阿哥去争。

很显然,此一时彼一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曾经,太子的地位不稳,争无可厚非,只要争得聪明,未必不能脱颖而出。

可如今,九阿哥的名声响亮,能办事,敢办事,为民办事,这些,已经让他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