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催等人为了活命猛攻洛阳,吕布率军力敌,然两军数量实在悬殊,几番下来,便是吕布也感觉无比的疲惫。

数日之后,董卓余党李蒙、王方在城中为贼内应,偷开城门,四路贼军一齐拥入。吕布左冲右突,拦挡不住,且战且退。

献帝虽然心中惊惧,看了看身边司徒王允的脸色,见其面色平静,无视城下数万逆贼,想起以前王允对自己的好,献帝心中又是叹息又是惋惜。

如此忠心之臣,今日怕是难以善后。

李催策马至内城之下,喝道,“王子师!可敢出来见某?”

城楼之上王允冷冷一哼,怒喝道,“叛逆贼子,老夫何人不敢见?”

李催一愣,心中说道,这个老头倒是好胆气!

“王子师!董公乃陛下社稷之臣,何以无端被你谋杀,如今臣等特来报仇,快快下来受死!”

献帝看不出去,上前一步喝道,“你乃何人?乃造反耶?”

李催见一小孩身穿黄袍,出言喝己,连忙下马说道,“某乃董公麾下李催,此行只为董公报仇,非敢造反。但诛王允,臣便退兵。”

“你!”献帝还小,虽是机智但如何说得过李催,心中一怒正要说话被王允一把拉住。

“陛下……”王允躬身叹息道,“老臣一生为大汉,如今时运已尽,乃是天数!望陛下好生保重,老臣已手书一封送于老臣侄婿江哲江守义,必当继续老臣遗志,辅助陛下!”

“司徒……”献帝看着王允真挚的眼神,见其衣衫凌乱,隐隐有血色,又想到当日被张让胁迫入邙山之时,眼眶一红,梗咽不已。

王允退后一步,对献帝施一大礼,随即一挥衣袖,对城下李催厉声喝到,“董仲颖恶贯满盈,罄竹难书!自取死道!老夫观你等也是命不久诶!”

李催愤怒地拔出宝剑,大喝道,“老匹夫!快快下来受死!”

“你如何能杀老夫?”王允哈哈一笑,对天说道,“诸位先帝在上!臣护大汉三十年!如今时运已尽,乃是天数使然,若是还有下世!臣愿再为大汉子民!”随即怒喝道,“逆贼,老夫在地府等着你们!”言毕跃身跳下城楼。

数万之人,一片寂静,皆看着城楼之下。

献帝死死地握紧拳头,怒视李催。

李催一脸的惊叹,乃说道,“这老匹……传言王子师性子刚烈,乃至于此?”

身边贾诩叹息一声,轻声说道,“王子师乃天下名士,广有贤名,将军待会可令将士善待王允之尸首,好生安葬,若是惹得天下学士憎恨,怕是不妥!”

“善!”李催点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王允尸首。

吕布暗叹一声,对身边说道,“如今王司徒身死,某等在朝再无根基,不若早走!”

张辽点头说道,“当死战!杀出重围!”

高顺看了远处的李肃一眼,恨声说道,“那等小人,我等也要带上?”

吕布一皱眉,缓缓说道,“李肃虽品行不佳,但也是个人才,如今正是用人之迹,再用他一等!待日后,再细细图之!”

“善!”张辽点头,高顺沉默不语。

吕布乃高呼道,“并州军听令!我等杀将出去!”

“是!”众将皆喝应。

吕布率军杀出,正巧遇上李催,李催身边贾诩急忙说道,“将军!且放他们出去!”

李催看着吕布众将在自己军中往来直突,只将自己西凉军当土鸡瓦狗一般,如何再敢再上,急忙下令放过。

吕布驾着赤兔,手握方天画戟,冷眼瞥过李催,冷冷一笑,“某等走!”

十余万西凉军惊惧地看着吕布率军离去,来回张望,心中惶惶。

见大事已定,李催等人又差人将王允宗族老幼,尽行抓获,只是处置就有些犯难了,贾诩说道,“我等所求者!名也!善待王允尸首即可!但若是不杀此些王允族人,若是被其逃脱,日后怕是有祸!”

“杀?”李催看了看郭汜,几人合计一番,终于下了狠心,下令道,“将那王允府上老小尽皆诛杀!休得存一人!”

上到迟暮老人,下到族中幼儿,端的不曾放过一人,士民无不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