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公孙欲出!

铁盾,可以砸人,可以防箭,真乃是攻守兼备的装备啊!

只是对于威力巨大如霹雳车所射出的巨石,铁盾真的有用么?

可以随便拉个公孙瓒士卒问问,他会明明白白告诉你:没用,屁用都没!

当一颗石弹以极快的速度飞至你的眼前时,你最好趁着最后的这零点几秒想想你的亲人,至于遗言就不必了,因为没有那个时间!

若是被石弹正中头部,那么不必多说,自有你的同泽叹息着将你抬去掩埋,也别寄希望你的亲人能认得出你……

若是被击中身子,那如同腰斩、车裂般的痛楚……我劝你还是赶紧留下点遗言自刎吧……

其他被擦到之类的小伤,只要受伤的部位不是很严重,那么歇息个十余日你还能起来继续战斗,唯一悲哀的便是,你终究还会面对这种可怕的器械。

俗话说得好,快乐大多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的,此刻也是如此。

当曹操麾下的士卒嘻嘻哈哈地搬上那一块块巨如磨盘的石弹之时,又岂能明白公孙瓒士卒对于这些石弹心中的恐惧?

当你正与一名同泽谈及日后之时,忽然一阵恶风吹过,你猛然看到你面前的同泽身子少了半截,浑身欲血地缓缓倒下……

又如你与几名同泽巡卫营中,忽然身后一声惨叫,你回眼一望,却震惊地只能望见那巨石下犹自颤抖不停的手脚……

对面危机公孙瓒麾下士卒可以说声‘我不惧’,但是对面着这种毫无预防的石弹,‘我不惧’这三字如何能说出口?

再者,这些石弹,砸到死、擦到伤,无有一人例外,而那些被石弹擦伤的士卒,皆被公孙瓒督战队砍杀了……

为何?皆因他们做了逃兵!

“主公!”公孙瓒大营,田楷皱着眉头焦急说道,“将士们当真快支持不住了!士气之底,前所未有啊!主公,若是再无有个办法……”

“够了!”公孙瓒愤怒喝止田楷的话,在大帐中来回踱了几步,怒而说道,“只是死了区区两百余人,就把你们吓成这般模样?”

“非也!”田楷犹豫着上前说道,“主公也非是无有见过那等惨剧,被那石弹砸到,莫要说体无完肤,只怕想存下个完整尸首也是奢求,主公怕是没有见着早间那名士卒,竟被砸成一团肉末……”

“住嘴!”公孙瓒只感觉腹中一阵恶意上涌,这么多年来镇守幽州,他杀的人怕是数也数不过来,但是如今田楷说出的话,却叫公孙瓒腹部翻腾不已。

“我岂是不晓曹孟德此举乃是坏我军中士气耶?”

田楷微微一愣,错愕说道,“主公知晓?那主公欲要如何处之?”

“退……无可退!”叹息一声,公孙瓒惆怅说道,“如今曹孟德得此利器,我等便是固守亦是无用,拖延之策且是失效矣,我也不知如何处之,不若就让他来取了我头颅去罢了!”

“主公!”田楷一脸正色喝劝道,“主公何以如此轻视自身?想乌丸、鲜卑何等猖狂?见了主公旗号亦闻风丧胆,夺路遁亡,主公当年手刃乌丸勇士之气概何在?”

公孙瓒听罢,脸上隐隐露出几分笑意,然一念及当今局势,面色随即又复沉下,凄然说道,“我悔不该不听你之善言,被那江哲夺去先机,如今步步受制于曹孟德,当真恨也!”

“主公?”田楷望着公孙瓒悔恨的表情,犹豫一下正色说道,“如若主公有此心,我言,如今亦是不晚!”

“哦?”公孙瓒又惊又喜,展颜说道,“你有何妙策,快快说来!”

田楷摇摇头说道,“妙策如今虽无,然良策倒是有!请主公复用赵云赵子龙!”

“赵子龙?”公孙瓒面露狐疑之色,疑惑地看着田楷说道,“你几次三番向我提及此人,究竟为何?”

“非为其他,皆因赵将军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主公不用,甚为可惜!”

公孙瓒看了一眼田楷,沉声说道,“然其先前折我白马义从三千,精锐骑卒五千,此后又与曹营众人关系暧昧,让我如何信任此人?”

“主公何以如此对待赵将军?”田楷一脸正色,不惧公孙瓒眼中那几许怒火,徐徐说道,“此间无外人,我乃实言说之,前番我军骑卒尽折,皆因那江哲比之主公棋高一着!”

“荒……荒谬!”公孙瓒梗着脖子怒骂一句。

“主公!”岂料田楷的声音比公孙瓒还响,微怒说道,“而后主公言,曾有人报赵将军被曹营将士安然送出,主公岂是看不出其中虚实耶?自是曹营中人看出赵将军才能,不忍害之,故而令我等看见,此乃‘间’也!用此计者,依我之见,不是江守义,便是郭奉孝与戏志才,我粗鄙之人尚能看清,为何主公看不清?我敢断言,主公是对赵将军心有存见,如此才薄待于他、不予待见!”

“你……你……”公孙瓒被田楷反驳地哑口无言。

帐中寂静了良久,才响起一声叹息,公孙瓒的叹息。

“你所言皆对!”公孙瓒黯然坐下,戚戚然说道,“赵子龙确实气质不凡,有大将之风,确实是难得,只是三千白马义从毁于一旦,只留他一人,我一见他,就好似望见那些冤死的将士,前来向我索命……”

“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