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西路军之战

建安二年九月二十日,西路军统帅江哲领兵两万五千,在阳翟与李通、虎豹骑汇合,随后西进鲁山,与城中的张绣军对峙。

同日,曹操又召集一万三千士卒,着征东将军夏侯惇为主帅、祭酒郭嘉为军师,许褚、乐进、李典、于禁为辅,前往徐州广陵支援陈登。

如此一来,有江哲、郭嘉分别统帅东西二路兵马,曹操乃是放下心来,于次日,遣荀攸为使,出使袁术,而袁术,自是在汝南刺史府召见了荀攸。

袁术素来与曹操不合,在他手中吃了数次大亏,若是换做往常,怕是见都不会荀攸一面,然而在如今曹操成为众矢之的时刻,他却是反常地召见了曹操所遣之使,欲向天下显其大度之心,只不过此人生来小家子气,既然召见荀攸,又何必在府中安置那么多刀斧手?

心中冷笑一声,荀攸目不斜视,好似见不到两边虎视眈眈的袁绍麾下士卒,大步走入厅堂,朝着面前高坐的袁术拱手一拜,口中唤道,“荀攸见过将军,将军安好!”

“呵呵,”望着面色如常的荀攸,袁术心中倒是有些敬佩,抬手嘲讽说道,“曹孟德如今自身难保,亦有闲情遣你来此探视本将军耶?”

“将军所言差矣,”荀攸摇摇头,望着袁绍双手一摊,故作疑惑说道,“我主与将军乃是旧识,遣攸拜见将军亦无不可呀……”

“怕是没有这般简单吧?”袁术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莫不是曹孟德听闻本将军出兵讨伐于他,心中畏惧,乃遣你前来请和?哈哈哈!”说到后面,袁术一脸嘲讽之态。

“将军此刻如此欢慰,希望来日也是这般!”荀攸淡淡说道。

“唔?”袁术皱皱眉,狐疑问道,“此言何意?”

荀攸本就是要令袁术起疑发问,好用言语说之,如今见他果是问题,淡淡一笑,拱手说道,“且不知将军手中,复有国器否?”

国器,国之神器,换而言之,便是玉玺!

“……”皱皱眉望了荀攸一眼,袁术自是心中惊疑:此人如何知晓我手中乃有神器?

守义,不愧是守义……仅观袁术面色,荀攸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摇头笑道,“将军又何必惊异,此事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哼!天下人皆知?荒谬!袁术自是明白荀攸怕自己为掩人耳目,杀人灭口,是故出言警告。

“曹孟德遣你来此,所谓何事?”被荀攸一句话搅乱了心神,袁术自是没有耐心再与荀攸闲扯。

望着袁术面色,荀攸自是明白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面上微微一笑,再复收敛笑意,拱手正色说道,“攸此行……乃为将军而来!”

“可是前来说我退兵?”袁术哂笑道。

望了一眼袁术,荀攸摊开双手,淡笑说道,“试问将军,此刻起兵攻我主,对于将军而言,可有裨益?”

“征讨国贼,岂可用利益言之?”袁术淡淡回道。

“恐怕将军心中却不是做如此想吧?”荀攸面色挂起几缕玩味笑意,拱手问道,“敢问将军,事到如今,何人最为得势?”

淡淡望了荀攸一眼,袁术沉声喝道,“你莫非是欲说我那庶出的兄长袁本初?荀公达,我敬你亦是天下名士,但倘若你不识好歹,不分轻重,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将军何出此言?攸何时说过是袁冀州?”荀攸一脸诧异,古怪说道,“难道将军不认为,如今最为得势的,乃是荆州刘景升么?”

“……”袁术张张嘴,自是满脸尴尬,咳嗽一声问道是,“你可是想说,天子龙御归天,如今一来,身为大汉宗亲的刘表乃可续位正统?”

“相比之下,如今唯有刘景升最有可能……”

“哈哈,既然如此,要头疼的乃是你主曹孟德,关我何事?”袁术大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忽然望见荀攸玩味的笑意,心中一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没有传国玉玺,刘表如何续位?”荀攸哂笑道。

“区区一玉玺罢了,予了刘表又何妨?”望着荀攸,袁术淡淡说道。

“将军当真舍得?”荀攸玩味问道。

“……”袁术皱皱眉,心中自是挣扎,随即望了一眼荀攸,出言说道,“你莫非断定我不会如此?”

“不不不,”荀攸摇摇头,拱手回覆道,“在下只是为将军心感不值罢了,如今天下乃有六路兵马欲图我主,除去将军之外,还有五路,就算我主兵败,将军又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六路……呵呵,曹孟德可是将我那庶出的兄长也算了进去?哈哈,当日至交,如今且是欲起兵戈,当真好笑!你且继续言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说我退兵!”

“非是说将军退兵,”荀攸摇摇头,拱手轻声说道,“我主兵败,若是治地乃被袁冀州所取,将军与袁冀州乃是一家,自是无大碍;然,倘若荆州刘表趁机取之,又当如何?此刻天下人之心皆向他,倘若日后他向将军索要神器,将军予是不予?”

谁说我与那庶出的袁本初乃是一家?袁术皱皱眉,低声喝道,“原来如此,你却不是前来说我退兵,乃是欲让我引兵袭刘表,这便是你说的‘为我思谋?’嘿嘿,今日我攻刘表,明日我便与你主曹孟德一般,为天下敌也!”

“将军莫非心惧?”荀攸哂笑道,“我主却是不惧……”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却被袁术以话语喝断。

“休要以言语激我!曹阿瞒素来胆大包天,我岂会不知?你等数次坏我大事,如今且有颜面再复说我?”

荀攸淡淡一笑,拱手说道,“如此,攸告退,望将军及早办理后事,以待来日……”

“放肆!”袁术面色涨红,怒喝一句,然而荀攸却是面色不改,犹是拱手说道,“难道不是么?如今将军东西乃受荆州刘景升、江东孙伯符压制,此刻因有我主在,此二路诸侯乃不图将军,若是我主他日不在,将军又欲何往?在下言到此处,告退!”

“且慢!”见荀攸转身欲走,袁术挥手喝止,狐疑问道,“曹阿瞒,乃有自信可敌六路诸侯?”

“六路且不支,五路堪堪为之!”荀攸微笑回道,“将军若是有闲情思我主之事,不如想想待他日刘表、孙策兵败之后,将军先图何处!”

深深望了荀攸几眼,袁术叹息说道,“……君之说才,实不在江守义之下,你且归去告诉曹阿瞒,若是他兵败,我当直取许都;若是他对阵其余五路,尚可不败,我便趁机后袭荆州刘表、江东孙策,为他去那一路诸侯!”

“将军高义,攸代我主谢过!”荀攸拱手拜道。

“哼!非是为尔等,乃为我自身!”袁术冷笑一句,起身喝道,“你且归去对曹阿瞒言之,莫要以为与我那庶出的兄长乃是旧日至交,便放松戒备,那厮素来优柔寡断,心中实是无谋,若是有人在旁谏言,他必然出兵!去吧!”

“多谢将军……”荀攸拱手一摆,转身正欲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袁术的问话。

“……那江守义,出兵西路亦或是东路?”

“将军莫忧,”荀攸回身拱手一礼,微笑说道,“西路兵马乃是守义独断,而东路兵马却是奉孝谋之,或东或西,将军自可取一路图之……”说罢,见袁术面色稍稍有些尴尬,随见机拱手告退。

一路?若是只图一路,岂不是愧对我犯天下之大不韪?望着荀攸离去的背影,袁术冷笑一声。

此日之后,袁术果然屯兵顶城、蔡、叶三城,按兵不动,对此,颍阳城守夏侯渊、南顿城守戏志才颇为疑惑,及待曹操文书至时,方才一解心中疑惑。

是故,袁术一路兵马,乃平!

而于此同时,江哲率西路兵马,亦是直抵鲁山城外!

时天色渐晚,江哲乃令曹洪在鲁山东南二十里处设下营寨,又遣曹纯领三千虎豹骑四散巡卫附近地域,随后乃领赵云、李通、张辽、徐晃四将并千余士卒前去鲁山城外试探张绣虚实。

有些穿不惯曹操所赠的那一身甲胃,江哲复换了一身儒衫出来,反正点将也过了,走场也过了,何必一天到晚穿着一身铠甲走来走去?

鲁山,仅仅是一小城,城中不过三、两百户罢了,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千百姓,那道城墙,就算比之江哲那府邸,亦是高不了多少。

左手驾驭着胯下之马,右手虚按腰间‘倚天剑’,江哲转头望向四将,微笑问道,“诸位,依你等之见,此城,当如何图之?”

在说出自己计策前,江哲向来是要先询问其他人的建议,免得自己考虑不周,这事曹操麾下将领大多知晓,更是对江哲心中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