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汜水关之战(一)

建安三年六月二十三日,白波黄巾携十余万之众兵寇汜水关,对面着军容强大的黄巾,汜水关万余曹军守卫显然有些势单力薄。

与钟繇、司马懿等人站在汜水关上,江哲望着远步渐渐而来的黄巾大军,微笑说道,“仲达,果然不出你所料啊!”

“呵!”望着远处那偌大的‘张’字旗号,司马懿冷笑说道,“张白骑昨日被我一激,想必难以忍受,必定大举来犯!”

“不过黄巾势大,却是难办!”江哲俯在关墙上,皱眉说道,“事到如今,怕是也只有坚守了!”

“司徒所言极是,”司马懿微微一笑,上前说道,“贼军初来,士气乃盈,此刻出战,实不利与我军,不如便固守关隘,以消磨黄巾气焰,黄巾举兵十余万,每日消耗粮谷不计其数,我想此刻张白骑亦是顾虑此事吧!”

“不过汜水关乃孤关,怕是难守……”江哲叹息道。

“呵,”司马懿轻笑一声,望着江哲说道,“虽是孤关难守,不过有司徒在,却是另当别论了……”

“呵呵!”江哲苦笑一声。

在汜水关众曹兵眼中,众黄巾徐徐在关下列好阵势,为首一将策马上前数步,朝着关上喊道,“江司徒可在关上?”

“司徒,此人便是张白骑!”司马懿低声说道。

“唔?”江哲微微一愣,皱眉大声喝道,“我便是江哲,你呼我何事?”

“哈哈!”张白骑哈哈一笑,勒马按剑,望着关上笑道,“无事,传闻司徒善兵事,名播天下,在下素来仰慕,今日得见,平生所幸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江哲皱眉喝道。

“哼!”张白骑笑意一敛,沉声喝道,“传闻司徒所战,皆是以少胜多,今日我张白骑倒是想瞧瞧,司徒如何以寡敌众,破我二十万黄巾将士!”

江哲心下一皱眉,还未曾说话,身旁司马懿大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张白骑,你便下令攻关便是,何必多费口舌?”

司马仲达……嘿!张白骑眼神一紧,大笑道,“我不欲与你逞口舌之辩,众将听令,攻关!”

“喝!”数万黄巾一声大喝,声势着实浩大,令关上曹兵气势一遏。

“呜呜……咚咚咚!”

随着战鼓咚咚响起,黄巾阵中缓缓推出十余座井阑,这不禁叫关上众人眼神一凛。

“杀!”张白骑剑锋一指关上,大声喝道。

与此同时,江哲拔出腰间倚天剑,一指关外黄巾,大喝道,“诸君,汜水关乃是兖州屏障,望众位心系我等身后兖州百姓,休要叫一人踏入我兖州一步!弓箭手何在,引箭!”

“引箭!”钟繇扬剑指挥着弓弩部队。

“嘿!”张白骑冷笑一声,大手一挥,阵中忽然涌出万余黄巾,细细一看此军中,不但有诸多云梯,更有几辆冲车……

“不必管冲车!”关上江哲低声喝道,“钟大人,井阑便交与你了!”

“是,下官明白!”钟繇应了一声,大声喝道,“刀盾手上前作为屏障,弓箭手准备……放箭!”

“喝!”随着一声大喝,关上箭如雨发,然而这箭支却不是朝着关下冲来的黄巾军所放,而是朝天而射。

“朝天射箭?”张白骑心中闪过一丝疑问,然而下一刻,他眼中却有几丝凝重了,仅仅数息之后,那些被射向半空的箭支猝然出现在众黄巾眼前,将其一个个钉死在地上,黄巾军手中的木盾,起不了丝毫作用,纷纷被击穿。

“传闻江哲会用一些古怪战法,所言不虚啊……”张白骑暗暗嘀咕一句,扬手喝道,“井阑队上前,压制关上弓弩,冲车与我撞开关门,云梯队,冲上去!”

“喝!”

与此同时,钟繇麾下大将张茂大声喝道,“弩手火箭准备,放!”

关上又是一阵急射,不过弩手对准的,却是那十余架井阑。

“长枪手听命!”关上守将陈纲大喝一声,急至关墙刀盾手之后,大吼道,“休要放一员贼军上关!”

“喝!”

各司其职么……司马懿偷偷望了江哲一眼,心下暗暗说道,弓手用怪异战法压制着敌军,弩手用火箭对付首要之井栏,刀盾手作为掩护,长枪兵对付攀扶云梯而上的敌军……江哲之调度,确实不凡……

白波黄巾,实不在往日黄巾之下,人人勇不畏死,短短数息间,便有十余架云梯搭上了关墙,不过显然江哲一方也有完全准备,陈纲当即指挥长枪手将搭上关墙的云梯用长枪推倒,只听关下传来几声惊恐之声,随即便是一阵轰然之响。

“咚!咚!咚!”

“用力,用力,撞开关门!”城关之下,黄巾军的冲车正一下一下撞击着关门,听闻此声,关上司马懿暗暗好笑。

江哲早已下令用土石堵住了关门,你等就是撞个三五日,也休想撞开此门!

果然,关上众曹将理也不理冲车,俱是将注意放在井阑与云梯之上。

“也差不多了!”司马懿暗暗嘀咕一句,一挥手朝关上众人喊道,“投巨木!”

“末将明白!”张茂听罢一声应喝,当即令身边曹军将关上早早准备好的巨木丢了下去。

只听一阵惨叫,攀着云梯意欲上关的众黄巾纷纷被巨木砸中脑袋,哀嚎着跌下关,被乱流踏成肉泥。

“如此之多,这江哲不会是将关中房屋尽数拆了吧?”张白骑身旁,骁将彭脱大笑着说道。

“哼!”狠狠瞪了彭脱一眼,张白骑皱眉说道,“定要在此月之内攻下汜水关,否则我军粮草不济……”

“大帅多虑了,”身旁心腹爱将王当说道,“就算我军粮草不济,然而兖州却是富饶之地……”

“你等觉得江哲会如此轻易叫我等在兖州得到补给?”张白骑冷笑一声,皱眉喝道,“西凉刺史马寿成前车之鉴,你等却是忘了?对阵江哲,休要存一分侥幸!此人唯有以正道击之,若是想用什么‘奇策’败他,哼!被遭反噬!”

奇门遁甲,身在此人手中,当真是一件麻烦事……

“攻上去!”张白骑皱眉喝道,“不惜一切代价,只需汜水关一破,江哲些许人马,不足为惧!”

“是!末将亲自去!”骁将彭脱低喝一声,翻身上马,朝汜水关而去。

“大帅!”张白骑身旁,王当劝说道,“虽汜水关易守难攻,然而我等有十余万兵马,而江哲区区万余罢了,岂能久守?大帅莫要心急……”

“我岂能不心急?”张白骑眉头深皱,摇头说道,“江哲此人,名士也,就怕他看破其中蹊跷,识破我等军中粮草不济,故意拖延战机,以消磨我军士气,依我之见,他今日定是存着灭我军士气,是故与我等如此鏖战,我等一路远来,将士疲惫,倘若士气大减,恐怕数日之间,难有作为,江哲怕是看穿此事,是故力求今日!”

“怪不得大帅令我等连夜赶制井阑、冲车……”王当心下嘀咕一句。

“今日若是攻关不果……那么便唯有整顿数日,再行战事了,数日啊!”张白骑低喝一声,扬手喝道,“传令各将,为大贤良师未完成之遗志,攻下汜水关,时在我等,天下大吉!”

“是!”王当应了一声,当即吩咐侍卫将张白骑将领传向各军。

“时在我等,天下大吉!”

“时在我等,天下大吉!”

“时在我等,天下大吉!”

一时间,黄巾士气猛涨,个个如狼似虎一般,踏着同泽尸首,纷纷顺着云梯冲上汜水关。

“好家伙!”张茂有些愣神,当即提过战刀喝道,“刀盾手听令,上前,休要放一员敌军入关!”

“喝!”曹军刀盾手纷纷应名上前,将无数疯狂涌上的黄巾砍下关去,然而不管他们如何砍,那些黄巾皆是不惧生死,依旧怒吼着冲上关上。

“淋火油!”对于这些黄巾军,司马懿亦有些心惧,竭力大喝道。

“淋火油!”钟繇大步上前,取过脚边一个瓦罐,狠狠朝着云梯上的一员黄巾砸去,只见一声脆响,那黄巾惊叫一声,跌下云梯,淹没于人流之中,生死不知。

其余曹军纷纷学样,取过脚边瓦罐狠狠朝下丢去。

“将军小心!”张茂大叫一声。

“唔?”钟繇眼神一凛,但听一阵恶风袭来,顿时胸口中了一箭,幸好不是很深。

一剑削去箭尾,任由箭头卡在体内,钟繇大声吼道,“射火箭,火箭!烧了贼军井阑!”

小心得举着盾,司马懿俯身望了一眼关下,冷笑一声,大声喝道,“投下火把!”

陈纲一点头,顿时招过数十曹兵,举起火把朝下丢去,顿时关下火光大起。

借着火油助燃,方才的巨木,以及黄巾军云梯、冲车等物,纷纷被火焰吞噬,关下黄巾惨叫一片。

然而就算如此,亦有无数黄巾不顾身上火焰,径直冲上关来,其眼中疯狂之意,叫陈纲眼神一紧,大声喝道,“刀盾手上前,长枪手上前,杀!”

钟繇拄着宝剑,指着不远处黄巾军井阑喝道,“火箭!射!”

“喝!”

“大帅!”望着关下火光大起,王当皱眉恨恨说道,“如大帅所言,江哲那厮打定主意,欲将我等拖延在此了!”

“唔!”张白骑淡淡应了一声,不愠不怒说道,“我还没自大一战便可将名满天下的江哲击溃,江哲此举,不出乎我意料之外……”说罢,他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只是心存侥幸,希望尽早攻下此关罢了……罢了,关下有大火作为掩护,我等却是难有作为了,鸣金!回营整顿军队!”

“……是!”王当抱拳应命。

“呜呜……”随着一声鸣金之响,数万黄巾缓缓退去,而关上曹军,皆是长长松了口气。

“这白波黄巾还当真厉害……”张茂拄着大刀喘着粗气说道。

“嘿!老张,你又出言涨敌军威风,小心司徒将你正法!”见敌军退去,陈纲笑着揶揄道。

张茂这才想起,现在汜水关主将可是那位司徒啊,当即缩了缩脑袋,偷偷望了一眼江哲,见江哲不曾注意自己,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望着大笑中的陈纲怒声说道,“我方才是说,白波黄巾确实厉害,然而我等能击退此军,岂不是更加厉害?”

“嘿!”陈纲一脸嘲笑。

“击退……”江哲显然也听到了张茂的话,微微叹息说道,“这哪里是击退,分明是我等用拖延之计……这张白骑当断则断,无丝毫拖泥带水,确实厉害……”

“司徒,”司马懿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就算张白骑看破我等拖延之计又能如何?还不是唯有退去?”

“然而此计可一不可再,”江哲摇摇头说道,“关中存贮之火油,皆用在此时,来日交锋,就难办了!”

“司徒放心,黄巾远道而来,军力本是疲惫,此战不果,想必要整顿数日,我等兵力本就不支,仅仅是为抵御黄巾大军罢了,能拖延几日,便是几日,待曹公击溃袁绍,黄巾军便难有作为了!”

“唔!”江哲点点头,转身望着关上曹军微笑说道,“诸位将士,此战……乃我等胜!”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