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坐收荆襄

刘备首级么?

负背双手,皱眉望着被摆在一块巨石上的头颅,江哲微微叹了口气。

得赵云传令,夏侯惇不敢怠慢,当即便赶到江哲处,将刘备首级奉上,只见他一脸讨好,讪笑说道,“司徒,你看这刘备已死,末将不敢居功,只是……司徒可否看在末将有些小小功劳之上,将那两万份六韬免去……不不不,末将的意思是,稍稍减轻一些……减轻一些即可……”

“嘿!”望着曹军大将夏侯惇在江哲面前却是这么一副模样,贾诩有些好笑,深深望了一眼石上刘备首级,贾诩疑惑问道,“司徒,莫非有何不对?”

听闻贾诩所言,赵云有些不忍地望了一眼那首级,犹豫插嘴道,“若是末将看的不错,这应该便是刘玄德……司徒?”

“是么?”江哲皱了皱眉,摇头苦笑道,“被摆了一道啊……”

“咦?”江哲身旁贾诩、夏侯惇、赵云、曹纯皆有些愕然,不解江哲话中含义。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两声轻喝。

“司徒,末将前来复命!”

众人转首一望,却见李典与乐进二人大步而来,口中异口同声说道,“司徒,末将不辱使命,已将刘备斩杀,取其头颅……”正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惊疑。

“你方才说什么?你斩杀刘备?”李典皱眉望着乐进,乐进不甘示弱,举起手上首级瞪眼回道,“头颅在此,还能有假?反而是你,竟敢谎报……”说了半句,乐进见李典愕然地举起手中头颅,一看之下,话音顿时戛然而止。

“这……”抚着胡须的贾诩看得瞪直了眼,更别说夏侯惇了,一脸好似见了鬼的模样。

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李典与乐进缩了缩脑袋,将各自手中刘备首级放在巨石之上,旁边赵云惊愕地望着这一幕,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众人还没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于禁、韩浩、史涣等一批曹军将领相继前来复命,或多或少,手中皆提着一颗头颅……

默然望着眼前石上刘备首级越来越多,江哲有些无语地捂了捂额头。

“这是什么情况?”夏侯惇瞪大着眼睛上前翻着刘备首级,然而在他眼中,似乎每一颗,都是那刘备……

莫非是妖术?凝重望着那些头颅,贾诩偷偷瞥了一眼江哲,心中若有所思。

“文和,”转身望着夜空,江哲颇有些郁闷地说道,“看来刘备早前断后,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的刘玄德,应该是隐藏在那些百姓之中吧?”

“司徒说的是,”贾诩点点头,附和说道,“想必是欲迷惑我等,好叫我等力衷追击那些‘假刘备’,如此一来,混在百姓之中的‘真刘备’自然得以脱身,毕竟我等若是发现了刘备踪迹,自然便不会注意百姓之中……眼下,刘备或许已经渡江了吧?从我等眼皮底下……”

“什么?”江哲还未说话,夏侯惇面色大变,指着那些头颅惊声说道,“那这些……”

“这些?哼!”江哲轻哼一声,衣袖一挥,皱眉喝道,“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话音刚落,那些刘备首级顿时露出了原本面目……

“这……这些是谁?”李典瞪大着眼睛,身旁乐进定睛一看,苦笑说道,“我如何知晓……或许是刘备亲卫吧?”

“棋高一着啊!”江哲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鼻梁,身旁赵云咳嗽一声,挥挥手吩咐身旁士卒道,“都带下去!”

“诺!”十几名士卒上前,将那些假刘备首级带下去安葬。

见众曹将低头沉默不语,江哲挥挥手说道,“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吧,厮杀半日,诸位想必也累了……”

“那刘备……”贾诩犹豫一下,拱手说道,“司徒,刘备既已渡江,不外乎南下江陵,不如遣一支轻骑追赶,依门下之见,就算刘备快马加鞭,也不及我军轻骑,若是虎豹骑的话,或许明日日出之前,便可……”

“司徒!”听闻贾诩所言,曹纯当仁不让,上前一步沉声喝道,“请司徒下令,末将定不会负司徒重望,誓死擒杀刘备!”

“唔……”江哲皱眉思量一番,凝声下令道,“好!子和,命你日夜兼程,前去长坂坡,我思刘备,必定此地!”

“长坂坡?诺!”曹纯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抱拳应命。

“元让!”

“末将在!”

“命你即刻引兵至襄阳城外,于三十里处扎营,待一两日后,我等便引大军至!”

“末将明白!”夏侯惇抱拳应命。

“子龙、曼成、文谦,整顿兵马,归樊城!”

“诺!”三将抱拳而退。

见众将一一退下,贾诩见四下无人,低声叹道,“若是司徒不曾放却刘备妻儿便好,也可叫刘备投鼠忌器……”

“呵,说的也是啊!”江哲轻笑一声,不置褒贬,转身离去。

贾诩紧步赶上,犹豫一下,出言揶揄说道,“司徒可曾心悔?”

“你说呢,文和?”

自然不会!望着面前漫步在夜空之下江哲,贾诩心中浮现浓浓敬意。

区区一妇道人家,就算那时已渡河而去,只消叫一队轻骑急赶,一个时辰之内,不,半个时辰之内,哼!

刘备,要庆幸遇到你妻儿的乃是司徒啊,否则……嘿!

罪不及亲属,何等仁义也!

“司徒?”

“唔?”

“门下以为,刘备逃得过此次,逃不过彼次!”

“恩,文和说的是!”

“那个,司徒……”

“唔?文和有话直说无妨!”

“是!门下的意思是,此地距樊城,少说也有二三十里,我等为何不乘马?”

“……咳!”

而与此同时,如江哲、贾诩预料那般,刘备、诸葛亮一行人确实已渡江而去。

其实从一开始,刘备仅仅是在樊城城外露了一面,随后便与关羽、张飞混在了百姓之中,而那时,王宏之所以断后,被曹纯引虎豹骑所杀,便是这个缘由。

而那数十辆马车的功效,除了刘备亲眷以及他部下亲眷外,更多的,则装载着不少的刘备护卫……

也就是‘假刘备’,被诸葛亮用妖术变做刘备面貌,这些刘备帐下心腹护卫,每隔一段距离便偷偷潜出马车,以吸引曹军注意,好叫混在百姓洪流之中的刘备极其部下文武得以安然脱身。

将近寅时,刘备一行人陆陆续续来到早前预定的地点汇合。

一经查点,如今刘备身旁,唯有原先刘备军将士百余名,一万多樊城士卒如今也剩下两百余名,多半是被杀、亦或是溃逃了。

幸好刘备帐下文武俱在,不过……

刘备妻室,甘夫人与其子在逃亡途中失散……下落不明!

听闻此事,张飞当即便欲带人去寻,刘备低头沉默半响,沙哑说道,“罢了,翼德,且坐下歇息吧,待天色一亮,我等仍要赶路……”

“大哥!”张飞双眼一瞪,大声说道,“嫂嫂下落不明,哥哥如何……”

“三弟!”还不等张飞说完,关羽低声喝道,“休要放肆!”喝罢,他走过去,按住张飞肩膀,低声说道,“大呼小叫,你可是想将曹军引来?”

“可是……”张飞气闷不已,忽然望见刘备身旁的诸葛亮,皱眉喝道,“耍把戏的,我大哥乃你主公,我大哥之妻乃你主母,主母有失,你倒是坐得沉稳!”

耍把戏的?徐庶想笑,却连笑的力气也无,三将军,那岂是把戏,乃是奇术也!

诸葛亮一面暗叹不该当着刘备等人、尤其是张飞的面施法,一面对刘备说道,“主公,依亮之见,曹军八成止步襄江,眼下暂时不会有曹军追来,不若叫张将军带人前去寻找一番,主母失散途中,皆亮所料不及之过也……”

“军师言重了,”刘备苦笑说道,“此等困境之下,军师亦能叫刘备脱身,实在是匪夷所思、人力难及……三弟,今日我等侥幸骗过司徒,得以脱身,然而此距江陵,路途漫漫,期间说不定便有曹军追来,到时便要三弟保护军师及众人了,还是好好歇息,养精蓄锐,莫要徒损气力……”

“大哥!”张飞不满地唤了一声,却见身旁关羽说道,“兄长,今日我与三弟并未与曹军厮杀,不如叫我与三弟出去寻找一番,无论如何,天亮前便会归至此处,兄长意下如何?嫂嫂温和贤淑,又携兄长子嗣,眼下孤身一人,若是落入曹军手中……”

“就这么说定!来几个仍有力气的随我来!”性急的张飞不待刘备说话,便已起身取过蛇矛,引着数人朝远处而去。

“翼德!”刘备很是感动,起身犹豫不决。

“兄长放心,”关羽淡淡一笑,自信说道,“三弟乃万人敌,我虽不才,亦非等闲可挡,趁此夜色,我与三弟谨慎处之,兄长安心!”

“呼……”刘备微微吐了口气,抱拳由衷说道,“如此,仰仗两位贤弟了!”

“兄长言重了,此乃我等本份!”关羽轻笑一声,取过青龙偃月刀,挥袖而去。

望着关羽、张飞带人走远,刘备默然坐下,握紧拳头,悔恨说道,“刘备无能,屡战屡败,牵连诸位,就连妻儿,亦不能保全……”

“主公,”诸葛亮微微一叹,开解说道,“主公以一城之力,敌江哲数州之军,如何不败?况且,江哲非寻常人等,天下诸侯,有大半败亡于其手中,曹操得江哲,胜过得十万兵马,唉!”

“非寻常人等?”刘备愣了愣,不明诸葛亮话意,忽然想起一事,疑惑说道,“对了,军师是如何将护卫变作刘备模样?实在是匪夷所思!”

“区区小伎,何足挂齿,”诸葛亮淡淡一笑,凝重说道,“不过,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江哲,区区障眼法,我恐江哲一眼看破,只因天色渐晚,是故不予追击,眼下江哲首重,不外乎襄阳,蔡瑁有投曹之心,我等看得出,江哲自然也看得出,襄阳乃荆州首府,屯有重兵二十万,得襄阳,便是得荆州,即便我等归了江陵,也只能得保一时……江哲应该是这么想的。

不过,亦要戒备江哲亡我军之心不死,传闻其帐下有支轻骑,号为虎豹骑,军中人人有百夫长实力,当初力挫袁绍两万乌桓骑兵,不可小觑。虎豹骑最擅长途追袭,若是被他们追上,我等区区数百人,唯有死路一条,盼关将军、张将军在天明之前寻回主母、我等早早启程……”

“唔!”刘备点点头,自嘲说道,“但愿如此……”

或许真是天不绝刘备,这边天色仍未日出,那边关羽、张飞却已寻回了刘备妻儿,甘夫人、以及刘备之子,阿斗。

听闻甘夫人将途中遇到江哲一事如实说出,直听得刘备惊叹不已。

“司徒真乃贤士!”抱过阿斗,刘备微叹说道,“若是换做曹军之中任何一名将领,此子十有八九……唉!”

然而诸葛亮却感觉有些蹊跷之处,皱眉对甘夫人说道,“夫人,恕亮冒昧,夫人可曾提及身份?”

甘夫人摇摇头,轻声说道,“妾身初见,便认为非是寻常百姓,如何敢提及身份,可是那人却一语道出,妾身亦是心感疑惑。”

“或许是马车露出了破绽吧!”徐庶微思片刻说道。

“就算如此,也解释不通,为何江哲不认为是主公部下家眷呢?”诸葛亮皱皱眉,深思说道,“元直,你可是忘了许叔父所言?江哲此人,来历不明,五年前于徐州崭露头角,击败黄巾,然而在此之前,此人来历、师承、名气,世人皆不得而知,此人,有些蹊跷!”

“蹊跷?”徐庶有些不解。

“亮有种感觉,”望了眼徐庶,诸葛亮皱眉说道,“火烧新野也好,随后我等投樊城也好,好似我等心思,都逃不过他算计……”

“呵呵,”徐庶摇摇头,苦笑说道,“我等兵败新野,襄阳无法投身,唯有投江陵,如此一推算,江哲自然知我等行路,有何蹊跷可言?”

“不不不,亮并非这个意思,”摇摇头,诸葛亮喃喃说道,“只是有种事事被他掌握在手的感觉?呼!罢了罢了,或许是亮有些疲倦了……”

那边刘备安抚罢妻儿,转身对诸葛亮问道,“军师,事不宜迟,我等先行赶路吧?”

“唔!”诸葛亮点点头,取出行军图,深深望了数眼,忽然心中一动,转身对徐庶说道,“元直,依亮推算,江哲恐怕不会就此罢休,劳元直先行一步,日夜赶去江陵,向刘琦公子求援,我等于此地汇合!”说着,诸葛亮在行军图上指了一处。

“这里是……”徐庶望了望,有些狐疑地抬头望着诸葛亮,“长坂坡?”

“恩!”

不说刘备、诸葛亮等人犹在商议路程,襄阳城外,却已汇聚了不少樊城百姓。

众多百姓堵在城门之外,堵得水泄不通,随后,曹军先锋大将夏侯惇率五万曹军渡江,众目睽睽之下,在襄阳城外三十里处扎营。

顿时襄阳人心大乱,城门紧闭,无数荆州兵涌上城防,战战兢兢,唯空曹军攻城,一眼望去,尽是备战景象。

作为襄阳如今半个主人,蔡瑁显然是悠然自得,在府上宴请司马懿,两人喝酒闲聊,不似外边紧张。

“来得好快啊!”举着酒盏,蔡瑁轻笑道,“昨日司徒还在围樊城,今日先锋大将夏侯便已到了襄阳城外,请!”

“请!”举杯抿了一口,司马懿哂笑说道,“司徒此意,无非是助将军顺利掌握襄阳,在下不曾归去,其中含义司徒自然明白,是故遣一军先行至襄阳,助将军震慑宵小!”

“哈哈!”蔡瑁哈哈一笑,点头附和说道,“司徒深谋远虑,先生不知,前几日襄阳城中还有些家伙扬言竭力抗曹,末将苦劝不从,今日夏侯将军率军一到,哈哈,先生可知如何?”

“虽不中,亦差之不远!”司马懿淡笑一声,心中暗暗冷笑道,主帅心思投敌,将领几无战心,荆襄如何能保?

可惜刘景升、可悲刘景升!

“那么眼下……”放下手中酒盏,蔡瑁面色一正,低声问道,“不知司徒何时到襄阳?末将又如何……那个,如何……”

“将军放心,”司马懿微微一笑,已有所指说道,“司徒素来仁义,襄阳乃重城,城中百姓数十万,如此城池,开战之前,司徒必会亲至城下,呼主将通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时候,将军顾及城中百姓,不欲襄阳生灵涂炭,是故举城而降,荆襄百姓,必感将军仁义!”

“岂敢岂敢,哈哈,喝酒喝酒!”

“呵呵,将军请!”

“先生请!”

建安四年五月十二日,江哲一面发捷报至许都,叫曹操遣将守宛城,调回宛城之中的徐晃,一面留曹仁守樊城,率麾下十余万兵马于襄阳城外,与夏侯惇汇合。

其外,江哲又发报许都,调张辽、曹洪、张颌三员猛将至荆州,曹操应允,当即发报至小沛、中牟等地,命三将于十日内赶往荆州。

建安四年五月十三日,江哲率近二十万兵马围襄阳,于城下呼蔡瑁出面,‘劝’其投降,蔡瑁‘犹豫’一下,与城内众将‘商议’。

除一批老将食死不降外,其余将领皆唯蔡瑁马首是瞻。

建安四年五月十五日,蔡瑁以刘表次子刘琮名义,遣人至曹营,愿开城而降。

至此,襄阳二十万兵马,未曾一战,便已卸甲……

“这便是襄阳城啊!”

率军至襄阳城下,望着那城墙、那护城河,只要城中荆州兵上下一心,竭力奋战,江哲自思没把握在一个月之内攻克此城。

然而眼下……

“呵呵,”身旁贾诩抚须笑道,“襄阳兵马不下于我等,蔡瑁不曾一战却欲出城投降,嘿!司徒不战而屈人之兵,日后必成佳话啊!”

“嘿!”江哲微微一笑,正色说道,“即便襄阳拿下,刘备仍在逃亡之中,莫要懈怠啊,文和!”

“司徒所言极是!”贾诩低了低头,拱手说道,“不过依门下之见,此刻刘备身旁百姓几乎已无,只要被曹纯将军虎豹骑追上,大可放手厮杀,刘备……必死无疑!”

“但愿如此吧!”江哲轻叹一声,放眼望着襄阳,只见襄阳城门徐徐打开,有一人领着一个孩童走出城门,想来便是蔡瑁与刘琮无疑。

踏着吊桥走过护城河,蔡瑁望见十余万曹军阵前,有一人身穿儒衫,跨马而坐,急忙领着刘琮上前,大呼拜道,“蔡瑁见过江司徒!”

他身旁刘琮有些畏惧地躲在舅父身后,偷眼望着江哲。

“琮儿,此乃江司徒,快快行礼!”蔡瑁有些着急得说道。

“不必如此!”江哲轻笑一声,翻身下马,拱手笑道,“将军顾及大局,免去襄阳一场大劫,保全城中百姓,请受江某一拜!”

“岂敢岂敢,”蔡瑁连忙侧身闪开,抱拳说道,“若论仁义,司徒才是,末将断断受不得司徒此拜,说起来,末将还需唤司徒一声姑父……”

“哈?”正低头望着刘琮的江哲懵然抬头,莫名其妙说道,“蔡将军方才说什么?”

“姑父?”不离江哲半步的贾诩有些好笑地打量着江哲与蔡瑁的年纪,明显蔡瑁比江哲大了十岁有余。

“这个……”似乎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此事,蔡瑁也有些尴尬,犹豫一下,抬手说道,“蔡瑁已在府中备好酒席,若是司徒不弃……”

“哪里哪里,”江哲摸摸刘琮脑袋,笑着说道,“请!”

“请!”蔡瑁抬手一礼。

见江哲就这么入城,贾诩咳嗽一声,提醒说道,“司徒,麾下将士如何处之?”

似乎是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蔡瑁急忙说道,“司徒,城南有一营寨,末将已命将士卸甲以待司徒大军至,不妨叫司徒麾下将士,入营歇息,哦,还有,近日城防将士劳苦不堪,末将已命将士卸甲归营,至于襄阳城防,恐怕要劳司徒麾下将士了……惭愧惭愧!”

蔡瑁一席话将江哲与贾诩说得一愣一愣,这做得也太彻底了吧?

不理解蔡瑁为何这般信任自己等人,江哲疑惑说道,“将军如此信任江某,到是叫江某有些……有些难以理解。”

低了低头,蔡瑁笑着说道,“司徒仁义备至,说一不二,天下名传,再者,蔡瑁……啊不,我蔡家或许与司徒有些渊源呢,此事说来话长,司徒不若先叫部分将士入城,此事我等入城再说不迟!”

“恩!”点点头,江哲一挥手,当即吩咐李典、乐进率军入城,接手襄阳城防,夏侯惇率大军入驻襄阳城外军营,收编荆州军。

“记住江某对尔等说的,但凡发现扰民之举,不问大小,斩!”

“诺!”李典、乐进抱拳一礼,当即率军入城。

“司徒真乃仁义之士,”蔡瑁抱抱拳,恭敬说道,“请!”

“请!”

即日,江哲取襄阳,按早前约定,上表许都封刘琮为荆州刺史,蔡瑁为水军大都督,襄阳大小将领,一概封赏。

另外,江哲犒赏三军,令夏侯惇徐徐收编襄阳兵马,襄阳二十万兵马,改姓曹矣!

除了刘备未除,江哲稍稍有些遗憾之外,此行能兵不血刃,拿下荆襄,实在是可喜可贺。

而蔡瑁自是最善察言观色,见江哲有些兴致,当即大设宴席,宴请曹军将领,以及襄阳降将。

对此,贾诩认为,眼下初取襄阳,还是要谨慎为上!

不过江哲则认为,一通宴席,或许能拉拢曹军将领与襄阳降将之间的关系呢?

或许,对于将领们来说,酒水,当真能拉拢两者关系呢……

当然了,江哲自然不会忘记叫李典严加戒备,以及严令夏侯惇醉酒,这家伙酒品不是太好……

相对于其他将领,江哲的席位自然是蔡府内室之中,身旁唯有贾诩、赵云、司马懿三人,而蔡瑁一方,也仅仅叫蔡仲、蔡和作陪而已。

席间,江哲也曾见过刘表妻室,蔡夫人,感觉此女温文贤淑,称得上是大家闺秀,并不像是什么恶毒女子,所求也仅仅是叫其子刘琮日后能继承其父基业,衣食无忧而已。

对于蔡夫人所求,江哲一一应允,只要荆州能归顺,区区一个荆州刺史虚名,又有什么呢?

只要蔡瑁等人会做人,像并州刺史张燕一样,甘愿为曹操帐下,些许权利,算不了什么的,就算换做曹操,同样如此。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自己势力够强,不怕麾下造次;倘若麾下造次,则只能怪自己势力仍不够强势,无法满足麾下所求!

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除去个别人外,大多人心中都有各自的追求,只要能满足他们,他们又如何会造次?

不过,要是野心太大,不要驾驭的话……呵呵!恐怕就只能像贾诩说的那样了,杀之立威!

当然了,不到最后关头,江哲是尽可能不想这么做,杀一人,那么那人背后亲眷、至交自然与自己为敌,便是为自己树立了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敌人,何其不智!

尽可能的,江哲仍希望收人心,继而收天下!

是故,古人云,得人心者得天下!

“令郎之事,还请蔡夫人安心,江某已上表许都,不日便有赦命传达!”

“多谢,多谢!”得江哲亲口应允,蔡夫人微微松了口气,起身为江哲满上一杯。

江哲愣了愣,急忙说道,“岂敢劳蔡夫人如此,江某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