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二年

五月初,

后宫一庶妃病死,皇上追其为春答应。

储秀宫东厢殿里

宫女桃儿瑟缩地端茶上前,低声道“小主,春答应去了。”

赫舍里氏接过茶碗,“去了也好,这般走了还能得个位份,也算为她那个不成气的家争光了。”

桃儿低下头,嗫嚅着道“奴婢,奴婢听她的宫女说,是……是……”

“是皇贵妃害的她,”赫舍里氏无所谓地接茬道。

桃儿连退了两步,赫舍里氏瞪她一眼,“你怕什么?怕我也像春答应一样莫名其妙地死了?”

桃儿连连摇头,“奴婢不敢。”

赫舍里氏冷哼一声,“你不必担心,就算她知道是我唆使春儿在宴席上说的那番话,她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赫舍里氏放下茶碗,走到窗前,“皇上已经忌讳有人拿她比过姐姐了,她还有那个胆子动我吗?”

桃儿上前两步,小声道“小主何必和皇贵妃过不去呢,这后宫到底是她管着的。”

赫舍里氏扬起头,眼神渐渐阴冷,“我就是让她明白,就算生下皇子,她也当不成皇后。”

阿哥所,

刘裕换班回到住处,屋里的王家兄弟瞄了他一眼,回头继续下棋。

这棋是四阿哥赏给苏公公的,红木的棋墩,白石的棋子。不奢侈,但对于奴才来说却也是好东西了,不过倒不是苏公公发明的跳棋,而是传统的围棋。

刘裕默然倒进铺盖里,如今这屋里只有苏培盛偶尔跟他说几句话,王家兄弟见他就像没见着一样。

刘裕心里知道大概原因,他也相当后悔。

迁宫前,师傅就曾再三嘱咐过他,不要心急,不要莽撞。

可是他,终究没忍住,终究不服气了。

用完早膳,苏伟跟着四阿哥进宫请安。

皇贵妃临产的日子不远了,身体很是虚弱。四阿哥只能在屏风外问候几句,磕个头就走了。

德妃娘娘倒是精神很好,如往常一样拉着四阿哥到榻子上聊天。还指着苏培盛道,“这小太监倒是常跟着你,他伺候的好吗?”

四阿哥看了眼苏培盛,对德妃道,“苏培盛儿臣用着最顺手,十天有八天都是他伺候的。”

德妃笑笑,“来人啊,赏他。”

宫女拿了一锭银子过来,苏伟看了看四阿哥,四阿哥道,“娘娘赏你的,你好生收着。”

苏伟接过银子,跪下谢恩。

四阿哥离开永和宫时碰到了出外玩的六阿哥,“永祚,”四阿哥招呼道。

六阿哥看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跑远了。

承乾宫,

浣月一边服侍着皇贵妃喝下保胎药,一边轻声劝道“娘娘,你何必争这一时长短呢。那人贱命一条,什么时候料理她不行,何必在您有孕时占这个血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