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小姐和十一小姐在房里哭的稀里哗啦,公仪含涵也有点哀叹,为映初可惜了一阵,也就罢了。

柳絮带着思宁艰险的从百花山逃下来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秦王府,所以琰诺比其他人都更早知道百花山的情况。

听柳絮描述了当时的惊险,琰诺脸色一变再变,当听到映初跌落进裂缝中时,惊的嘴唇都白了,等柳絮说映初被一个红衣人救走之后,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红衣人?你没看清那人是谁吗?”琰诺问。

柳絮摇头:“离得太远,视线不清,又下着大雨,奴婢连那人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楚。”

琰诺眉头紧锁,在屋里焦躁的踱来踱去,那人既然把姐从死境中救出来,应该不会危及她的性命,但是也未必就没有恶意,若是对方把姐抓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姐就危险了。

“你先下去换衣服吧,”琰诺对柳絮道,“待会儿去看看思宁,姐回来之前,你就暂时先住在王府,照顾好思宁。”

柳絮应了一声,然后退下了。她身上一片狼藉,刚才心急禀告,还没有注意,现在回过神来,全身都难受的很,而且冷的发抖,体温也很高。

思宁回到王府就被丫鬟抱去洗了个热水澡,她哭了一路,体力已经耗尽,躺在床上一边哭喊着姨母,一边累的睡着了,但是睡梦中也不安稳,时不时的啜泣一下。

映初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出了一身冷汗,梦中她看见思宁和柳絮被土石淹没,而她也被埋在深坑里,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惊醒之后,映初缓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的心跳依然有些快,这恰恰说明她还活着。原来那时候不是幻觉,自己真的被救了。

映初心里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当时的情形她有点记不清了,但是她好像看到了长锦?那真的是长锦吗?长锦人呢?

映初环视了一圈周围,这是一间简陋的房间,除了自己躺的这张床,屋里只有一张桌子,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而且做工粗糙,一点也不美观。但这屋里打扫的非常干净,看起来倒也舒服。

映初低头看了看,她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衣服的面料是低劣的细麻,看起来八成新,从衣服的边边角角能看出它被保存的非常细心。

从这一切不难看出,她现在身在一家农户家里,而且农户的家里不太宽裕。

地上没有鞋子,映初只好光着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不大但是整洁的小院内,一个葡萄架几乎占了三成的地方,葡萄架修剪的非常整齐,下面摆放着同样做工粗糙的桌子和凳子。

一个红衣男子姿态随意的坐在葡萄架下,他一身出尘的贵气在这环境里竟不显得突兀,反而十分和谐,他正在逗弄两只不知名的鸟儿,那两只一看就是野鸟的鸟儿在他手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竟似一点也不怕她。

“殷九华!”映初脱口而出,实在太过惊讶。

殷九华转过头来,冷漠邪气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在映初一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但并没有理会,等她叫出他的名字,他才纡尊降贵似的把眼神扫过来。

映初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劣质衣服,一头长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脸色苍白,还赤着双脚,比被他从坑里捞出来时的狼狈样子好不了多少。

村姑。殷九华在心里评价,眼神却有点移不开。

映初注意到殷九华在看她的双足,立刻缩了缩脚,将它们藏在裙摆下面,有点羞愤的道:“你在看什么!”

殷九华这才移开视线,不屑的嗤笑一声,不该看的他也早就看过了,她甚至还主动抱过他亲过他,现在倒知道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