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亲王本不欲把事情说出来,毕竟并不怎么光彩,可是他心里实在堵得慌,既然殷元琅把自己的烦心事说给他听,他说一说似乎也没什么,于是便道:“正是和秦王有关!不只你妹妹被他灌了迷魂汤,连含涵也被他影响了!他明知本王对含涵的心意,竟然还与本王抢女人,完全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殷元琅先是吃惊,而后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的神色,低声道:“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骆亲王问。

殷元琅面色一阵为难,随后才道:“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王爷了,之前清漪就与我说过,看见含涵小姐和秦王私下见面,我还以为她是代公仪可姃给秦王传话的,现在想来怕是并非如此。”

他说着说着,开始愤怒起来:“秦王也太过分了!招惹了清漪和公仪可姃不说,连王爷心爱的人也不放过,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骆亲王愤恨的握紧拳头,眼中爆出凶光,不仅公仪府的人知道含涵和秦王有私情,连外人都知道了,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皇甫琰诺,你够种!”骆亲王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一拉马缰就想走。

“王爷且慢!”殷元琅忙喊住他,“王爷想去哪儿?”

“本王要去找皇甫琰诺理论!”骆亲王怒道,“本王要问问他,本王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他竟敢这般给本王难堪!”

“王爷不要冲动,你无凭无据的去质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的,”殷元琅道,“秦王现在十分受皇上宠爱,王爷若是与他撕破脸皮,对王爷百害而无一利,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怎么从长计议?难道本王就眼睁睁的看着秦王抢走本王的女人?!”骆亲王气急败坏的道,“本王再过两天就要离京了,谁知道离京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王爷放心,短时间内秦王不可能得手的,”殷元琅诚恳的道,“王爷若是信得过我,此事就交由我盯着吧,我也不仅是为了帮王爷,更重要的是为了妹妹,清漪对秦王情深一片,我是不会允许秦王对不起清漪的!这件事上我们立场相同,同心协力总好过一个人跟秦王对上。”

若说是帮他,骆亲王还会怀疑他别有用心,但殷元琅说是为了自己妹妹,他倒是信了几分。但是他不想和殷家走的太近,免得被皇兄猜疑,所以就想婉拒。

殷元琅道:“不过王爷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秦王这人实在是厉害,又有公仪可姃死心塌地的帮他,连殷贵妃和我祖父都拿他们没办法,我也没信心是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近来立秦王为储君的呼声越来越高,若真让他得势,我殷家都要退避三舍,到时候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更别说抢走一个女人了。”

骆亲王拒绝的话到了口边,又咽了回去,他对朝局也很了解,自然知道殷元琅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只要秦王得势,他根本争不过他,靠他自己能做的实在有限,若是和殷家联手,就有非常大的把握拉秦王下马!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有了决定:“好,此事就麻烦你了!本王感激不尽!”

殷元琅脸上抑制不住的出现灿烂的笑容:“王爷客气,此事我们互惠互利,帮王爷也就是帮自己。”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骆亲王以前一直与他们殷家保持距离,这次却如此轻易的被他说服,真是意外之喜!如骆亲王这般理智冷静的人,遇到心爱的女人,也难免要沦陷,难怪史书上美人祸国的案例屡见不鲜。

与骆亲王分别之后,殷元琅回到殷家,颇有些兴奋的将此事告诉了殷丞相。

殷丞相一听,自然大喜,殷家手握重兵,但是谁也不嫌兵多,将骆亲王拉拢到他们阵营,无疑是如虎添翼,也让秦王那边错失一大臂力,实在快哉!

好好嘉奖了一番殷元琅,让他与骆亲王维持好关系,祖孙俩在书房里又谈论了半宿朝廷的局势,直到三更,殷元琅才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两天后,公仪可雯又收到了殷家递来的信,打开一看,顿时狂喜。信中夸赞她做的很好,她所求的事已经办妥,让她只管等好消息吧。

当天下午,礼部就贴出了一则榜文,采选之日就定在七天之后,请所有待选秀女务必准时抵达宫门,不可延误。

采选后妃,事关皇家子嗣、世家权利甚至朝廷局势、一国兴衰等等,关系重大,东周对采选比任何国家都重视的多,以往每一届采选,钦天监都要根据星象,反复甄选吉日,日期一改再改,总要三两个月才能确定最终吉日。

这一次才一个多月,就定下了吉日,钦天监给弘光帝的解释是遇到了十年难得一遇的吉日,列举了一大堆的好处,弘光帝也就欣然同意了。

等出宫之后,钦天监立刻收到殷元琅送来的好处,不动声色的收下了。只是提前选个吉日罢了,就能白得几千两银子,更重要的是卖了殷家一个人情,这种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