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里果然传出消息,殷良娣怀了身孕,这让朝廷上下都震动起来,弘光帝年岁已高,宫里已经多年没有传出过妃嫔有喜的事,这个殷良娣是今年选秀过后,刚被弘光帝宠幸的,算一算时间也不过两个月,竟是被宠幸一次就有了身孕。

弘光帝老来得子,自然十分欢喜,不仅立刻将殷良娣升为充容,赏赐了一大堆,还承诺生下皇子就再提拔为婕妤。发现殷充容有孕的殷贵妃,也得到了弘光帝的嘉奖。

皇后表面欢喜的命人给殷充容的新宫殿添置东西,内心则气的要死,殷家本就势大,又有了一个怀上龙种的女子,宫内宫外的局势都要改变。倘若殷充容真生下皇子,皇上一高兴,真答应了那些大臣的请求,将三皇子立为太子,那她和秦王就危险了!

皇后心中焦灼,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等第二天听到三皇子疑似毒害秦王妃的消息时,才稍稍高兴了几分。

不是皇后得到消息的晚,而是秦王有意压着,告状的事由自己去做,不如借别人的口去说。九皇子也抱着差不多的心思,他去父皇面前说有挑拨离间之嫌,倒不如等父皇从别的地方知道之后,主动问他。

弘光帝得知之后,昨日的好心情立刻消失了一半,马上将秦王夫妇、三皇子和九皇子都召到了面前。一番询问之后,九皇子把昨日那番说辞修饰了一番,再次说了一遍,三皇子则直喊冤枉,声称有人陷害他。秦王夫妇并不多说话,只说一切由皇上做主。

弘光帝最后也没明确表明态度,只吩咐人去查,又赏赐了人参给殷清漪补身体,便打发他们走了。

虽然如此,大家还是敏锐的发现,昨天在殷充容那里待了半下午加一晚上的弘光帝,今天竟然一次也没有去,晚上殷贵妃邀请弘光帝共进晚膳,也被拒绝了,反倒去了皇后的宫里。

第二天上朝,弘光帝更是揪住一个错处,把三皇子麾下的一个官员大骂一顿,降职处理。弄得本以为三皇子和殷家会春风得意一阵子的官员,都震惊又迷惑。待秦王妃中毒的事大肆传开之后,众人才恍然大悟,皇上这是在给秦王撑腰,敲打三皇子。

三皇子去见殷贵妃的时候,表情十分难看,道:“儿臣在父皇面前碰了几次壁,父皇如今对儿臣的忌讳越来越深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儿臣做的,父皇却偏信老九的谗言!”

殷贵妃也沉着脸道:“殷充容有孕,你父皇是既高兴,又忌惮,原本照理来说,你我和殷家都会受惠不少,可秦王妃中毒的事一出,说不定恰恰合了你父皇的心意,你父皇未必是不相信你,只是想趁机名正言顺的取消给我们的好处,顺便打压一下我们!”

她故意选在秦王成亲之日,说出殷充容有孕之事,是为了膈应皇后,哪想得意不过一天,就被人看了笑话。她现在都怀疑是不是皇后早就知道消息,自编自演了这一场戏,反将她一军。

三皇子听了殷贵妃的分析,脸上表情连变。殷家势大,其实岂止是父皇忌惮,连他都忌惮。以殷家如今的权势,日后他登上九五,少不得要被牵制,就算是如今,殷家的权势给他带来的也不只是好处,还有不少坏处。

可是心里再忌惮,他如今必须依仗殷家,所以也只能忍着,而且还一丝一毫都不能把情绪表露出来,连母妃都得瞒着。

“你赶紧找个人把罪名担下来,赶紧将这件事了结吧。”殷贵妃道。这件事实在是令人气闷,明明是他们吃了闷亏,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而且还得打扫残局。

“是。”三皇子点头。他本就打算明天推个替罪羊出去,了结这糟心事。

殷贵妃问道:“你最近和凌昭王走的近,尽力在两国结盟之事上推把力,只要立了功,你父皇就会高兴了。不管你父皇如何忌惮殷家,心里还是喜欢有能力的皇子,你越有能力,他越可能把皇位传给你。”

三皇子皱了皱眉,道:“那个凌昭王,品行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而且狡猾的很,想让他松口可不容易。”

“他若是个简单的,兹拓国又怎会派他当使臣。”殷贵妃冷笑道,“至少他比樊圣公主要好上一截,那个公主,哼!若非要顾全大局,本宫岂会容忍她在本宫面前撒野!”

樊圣公主的确比凌昭王更狂妄肆意,除了皇上,其他任何人包括皇后、殷贵妃,她都不放在眼里,这也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她是兹拓国皇帝第一任皇后的女儿,皇帝对她尤其宠爱,所有的妃嫔都不敢招惹她,也就导致她根本不将宫妃当一回事。

不过樊圣公主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对殷元琅却与众不同,虽然不到言听计从的地步,但是殷元琅的话,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愿意听的。只是这女人吃起醋来,十分吓人,殷元琅身边的姬妾、丫鬟都被她杀的杀,赶的赶,就连和同族姐妹多说几句话,她都要发脾气。

殷元琅对她厌烦不已,却也只能尽量忍着她。樊圣公主一心想招赘殷元琅,让他跟她回兹拓国做驸马,却是白日做梦。

殷元琅从外面回府,刚到自己院子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加快脚步进去一看,就见樊圣公主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而她的侍女正挥舞着鞭子,将一个丫鬟抽打的满地打滚。

“住手!”殷元琅立刻喝止道。这样的场面发生的多了,他都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怒到现在的麻木了。

“元琅,你回来了。”樊圣公主立刻笑颜如花的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