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红手里端着一杯由陈雪琴亲手泡的普洱。

手心微汗,腰板笔直。

如今的陈雪琴,早已不是那个挥霍青chūn财富的败家女,更不是无脑的陈家二小姐。

如今的她,让凌红感到害怕。

茶,的确很香。

甫一揭开茶盖,便有一股清香扑鼻。

但她不敢喝。

连给陈逸飞的茶,她也敢下慢xìng毒药,还有谁,她不敢毒。

哪怕凌红偏执地认为这杯茶不可能有毒,可她终究不敢喝。

“怕茶水有毒。”陈雪琴莞尔一笑,像最合格的大家闺秀,云淡风轻道,“这药贵得很,放眼华夏,知道配方的不超过三个,而能解毒的那位老师傅,也永远不能开口了。”

凌红眉头微蹙,轻声说道:“陈逸飞最近jīng神状态越來越差,别说他自己,连管家下人也看得出他身体出了大问題。”

“那有什么@ 用。”陈雪琴轻描淡写地说道,“让他去医院查啊,医院只会告诉他,他的器官出现严重的衰竭,至于病理,谁说得出。”

凌红放下茶杯,慎重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小心一点,毕竟,你哥,。”

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纰漏,凌红忙不迭打住了,遂又平缓地说道:“毕竟,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男人,稍微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便能将证件事儿看穿。”

“就像我父亲料想不到陈逸飞会给他的饮食里下慢xìng毒药。”陈雪琴一字一顿地说道,“谁能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在茶水里下毒。”

凌红张了张嘴,终究一个字也吐不出來。

她想说,毒死你父亲的,正是他。

而他,又如何想不到会被自己身边的人毒害。

仇飞的jǐng告让她如履薄冰,不得不将所有危险都考虑在其中。

三年了。

隐藏在她内心的仇恨种子从未消散,却也因此磨练出足够隐忍的心脏,她不会轻易出手,除非有足够把握。

可她面对的是陈逸飞,一个头上戴有燕京第一公子光环的男人,要杀他,何时能有足够的把握。

这也是她不反对陈雪琴计划的原因。

她知道,陈雪琴出手,是最有把握,也最能成功的。

再恶毒的男人,感情上也不能相信自己唯一的亲人会毒死自己。

咯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王德彪步履平缓,神情恭敬地走进房间,凌红重新端起茶,目光游神般飘散开來,陈雪琴则是缓缓落座,端茶抿了一口:“准备好了。”

王德彪闻言,眉宇间透出一丝兴奋之sè,但很快便隐藏在深刻的眉眼之间,重重点头道:“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大小姐发号施令。”

“我需要的,是一夜之间掌控大权。”陈雪琴神情凛然地说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出差错。”

“大小姐放心,我们都是跟随老爷打天下的老人,沒有老爷的提拔照顾,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今时今rì的安稳生活。”王德彪面sè泛起一抹妖异的红cháo,“只要大小姐一句话,我们随时为大小姐赴汤蹈火。”

“嗯,王叔的忠诚,我是知道的。”陈雪琴轻轻点头,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

王德彪受宠若惊般落座,挺直腰板道:“为大小姐效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只可惜老爷沒能看穿他的狼子野心,否则,又如何会含冤而逝。”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陈雪琴淡淡摇头,“王叔,计划就在最近,你随时做好准备。”

王德彪双眸中跳跃着蠢蠢yù动的光泽,咬牙道:“是,大小姐。”

王德彪走后,陈雪琴微笑着站了起來,转头朝凌红说道:“你看,过半陈家元老站在我这边,而他,有只剩下半条命,你觉得,这一战我会输吗。”

凌红眉头深锁,对陈雪琴那膨胀的自信感到一丝不妙。

成功的人能够成功,往往是在面对成功时,能保持足够的冷静。

陈雪琴狠辣恶毒大局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可在细节上,她实在欠缺火候。

看似慎密的一场布局,一场逼宫,当真天衣无缝吗。

凌红作为局外人,又作为局内人,她觉得哪怕陈雪琴再步步为营,终究是匆忙了些,尤其是对手是全能型的陈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