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明韩氏那样强势、霸道、最终害人又害己的人,有这样的结局简直是活该,只是苦了她女子女婿以及一双外孙儿女,跟着受了牵累。

楚雁回敢打包票,当初明韩氏就算没有离开新河村,想必也不会听他们的劝告前去躲避的,情况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好。所以她一点也不会因此感到内疚。

“朱跃,你现在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楚雁回看向一旁明显比以前黑了不少,却也壮实了不少的朱跃,整个人因为练功的关系,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稳重踏实,不再像从前那般看起来整个人都是浮躁的,暗自点点头,心中腹诽,爱情的力量果真是巨大的,短短几个月便能将一个人改变得这样彻底。

朱跃偷偷睨了明秀一眼,眸色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应该没有问题。”

“哟,很有自信嘛。”楚雁回觑了眼脸色瞬间红到耳根的明秀,手缓缓的搭上身边的茶杯,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茶杯打向朱跃。

茶杯里有大半杯水,然而在近到他面前的时候,一滴也不曾洒下,可见楚雁回的功力也精进了不少。

朱跃没敢和楚雁回的力道硬碰硬,而是不急不慌的伸手,以巧劲将茶杯稳稳的接在了手中,“我一直不敢忘了大姐临行前的嘱咐,将一天当作两天来用,再加之这一个多月来得伯父亲自指导,自然就收获更大些。秀儿,接着。”

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飞快的打向明秀。

明秀盈盈一笑,反应灵敏的将茶杯巧妙的接在了手中。

“啪啪啪!”楚雁回看到大家都很努力的改变自己,拍手赞道:“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小弟练得怎么样了?”

“大姐,我也很用功哦,伯伯每天也会亲自指导我。”明玉的声音开心的从外面传进来,“虽然我年纪小,接收能力不若二姐夫强,但是让我和一个成年人对打,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说话间,他已然像一团影子飘到楚雁回的面前,窝在她的怀里有些小得意的道:“我现在去学堂都不用马车接送,来回都自己用轻功呢。”

楚雁回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宠溺的道:“我们玉儿真是厉害,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不能因为一点小成就就骄傲自满了。”

明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大姐,我知道了。”

“我们玉儿就是乖巧,姐姐一说就明白了。”楚雁回说着将明玉推出怀里,“站好了,让姐姐看看,可有长高长结实了。”

明玉当即站直站正。

“哟,这几个月冲了很高一截嘛,也结实了不少,玉儿你可得继续保持下去哦,你可是我们家的小男子汉,将来娘亲就靠你保护了。”

明玉当即看了阮氏一眼,又看了眼楚荆南,纠结的道:“可是娘亲现在和伯伯可好了,有伯伯保护她,我没有用武之地啊。”

当真是童言无忌,阮氏闹了个大红脸,众人却是因为他的话而乐不可支。

“玉儿。”楚雁回收起笑,继续借机会教导明玉道:“可是爹爹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时时都呆在娘亲身边,这个时候,就只有靠玉儿了呢。”

贺连决斜着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楚雁回,觉得这个时候她身上透着一股母性的光辉,堪堪让人移不开眼睛。心里想着她要是有了孩子,一定是个很负责任的娘亲。

明玉郑重的点点头道:“姐姐你放心吧,伯伯没空的时候,娘亲就交给我来守护好了。”

“好孩子,娘这辈子有你们几个贴心棉袄,已然无憾了。”阮氏看着几个懂事的儿女,眼中微微有些湿润,然而心里却已经被幸福填满。

楚荆南趁机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青儿,回儿这次回来的用意,想必你心里是清楚的,你这个做娘的当真能放任回儿的亲事不管,让旁人为她准备嫁妆吗?”

阮氏面有难色,“可是我……”

楚荆南如何能不知道自家女人担忧的是什么?只是那些事情他并不在意,也曾多次告诉她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想法,在他看来,没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了。再说夫妻俩过日子,好不好全在自己,旁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他们也不能封了人家的嘴和眼。

“青儿,孩子们都那么孝顺,你可不能让他们心里留有遗憾啊!”楚荆南下了一记猛料,“眼下年节将至,除去年节那几天,可没有多少时间供咱们为回儿准备嫁妆的了。”

阮氏内疚的望向楚雁回和贺连决,二人当即一个楚楚可怜的回望着她,一个满怀希冀,配合得极好。

楚荆南眼见有戏,遂又道:“罢了,青儿你实在不愿回去,我便回京一趟,把手中的兵权交出去,陪你这里度过余生也未尝不好。只是想到今后与回儿相隔那么远,一年见不到两回面,我……”他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起来。

艾玛,这演技说放就放说收就收,简直是收放自如,参加奥斯卡影帝角逐也是不差的!

楚雁回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自家老爹,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心想她这个现代人已然被他的演技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她家老娘应该更没话说了。

果然,她家老娘神情纠结,眼中的内疚更深。

楚雁回忙转向老侯夫人,“外祖母,娘定是担心回去后会给我们带来困扰,可是我不介意,想必爹爹也是不介意的,不如你来为我娘做个抉择吧,再说外祖母你这么久没有回京,外公和那一大家子人可是很想你的。”

老侯夫人配合的点点头,私心里,她也很想自家女儿回去,但是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回去,她也是不会强求,但是外孙女和女婿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见阮氏望过来,老侯夫人立即道:“青儿,回儿嫁的是靖王府,她有爹有娘却不参加她的婚礼,这传出去别说她在靖王府不好过,便是京中那些碎嘴子一人一口唾沫也够回儿受的了。”

阮氏揪着眉头纠结了一阵,终于道:“娘,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姜还是老的辣,知道以什么来触动阮氏心底那最能触动的心弦。楚荆南与自己女儿交换个眼色,父女俩促狭的笑了。

“嗯。”老侯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对了,青儿,依老身看,你和荆南不如就在这里请个客,简单拜个堂,你们的事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完了咱们即刻启程回京,也好在年节之前让你爹好好看看你。”

阮氏吓了一跳,红着脸道:“娘,我和荆南这样就挺好,老了老了,还拜什么堂啊?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怎么能不拜堂呢?不拜堂传出去才是笑话呢。”老侯夫人嗔道:“虽说当时是那老温氏姑侄俩设计赶你离开,这事赖不得你和荆南。因此就算青儿你曾经改过嫁,老身也不反对你们再在一起,不过这样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大办没什么必要,请个客还是要有的,荆南你觉得呢?”

“岳母大人,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点?”按楚荆南的意思,是想给阮氏来个十里红妆。

“荆南,老身明白你怕委屈了青儿,对此老身非常欣慰。”老侯夫人道:“可是回儿和决儿的婚事定在正月十八,你们莫非还想等在他们婚事之后大办吗?”只怕到时候他们几家都会成为京城百姓的笑柄呢。

“不行不行。”阮氏连连摆手,妥协道:“荆南,我们还是依娘的意见在这里签下婚书,请个客好了。”

楚荆南纵然心里不愿意就这样草草办事,但是他家女人好不容易答应嫁给他,他可不想节外生枝,“依你,反正办得隆不隆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整个定北侯府都是你的!”

“……”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两天,楚雁回在悠闲居和新河镇来回跑着,忙着为自家老爹老娘打理拜堂事宜,连许雁娘都被她给挖来帮忙了。

许雁娘如今还经营着茶楼,只是经历过那件事后,她的话少了许多,脸上的笑也跟着少了,只有面对楚雁回和小玉的时候,她的话才会多些。

楚雁回知道她能从那样的阴影中走出来已然算是不错了,问起她愿不愿意跟她去京城,许雁娘不愿意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再说还有瞎母需要照顾,她便作了罢。所幸小玉是个不错的丫头,有她陪在许雁娘的身边,她也放心。

“许姐姐,不如你把茶楼关了,住在悠闲居里,帮我打理作坊的事吧。”

作坊的生意已经打响,酸菜和豆瓣已然慢慢的销往大昭的各大酒楼,相比起茶楼,作坊每日的利润可说要高了百倍不止。之前她离开后,都是她娘、明秀和朱跃一起打理。这次离开,她会将朱跃也一起带走。这样一来,作坊却是无人管理了。

原想是交给村长和族长家帮忙打理,可是他们并无这方面的能力和经验。但是许雁娘就不同了,她管理茶楼多年,为人做事都很不错,交给她,她放心。

许雁娘眼睛一亮,说起来,她也很想像楚雁回一样做一番大事,奈何她命途多舛,遇到那样的人渣家庭,以至于让她心神俱灰,打算这辈子就守着茶楼过就行了。

茶楼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每天的利润只够让她、小玉和自家老娘填饱肚子。但是她想要改善家人的生活,却是苦于没有本钱,如今楚雁回这样一说,倒是让她的心跟着活了起来。

“雁回妹妹,茶楼是先夫留下来的,承载着我对他的思念,所以我不想关掉。不过那里偶尔去看一趟便罢,多余的时间我帮你打理作坊也是可以的。”

“如此咱们就说定了,每月我给你半成的利润做报酬。”作坊的事解决了,楚雁回总算放心不少。

许雁娘吓了一跳,楚雁回家作坊的利润她还是知道个大概的。由于她的东西是独一份,味道又特别的好,每天有不少外地的老板慕名前来购买,所以销量好得没话说。一天的净利润少说有三千两,半成利润一月下来少说三四千两,这未免也太多了点。

“不不不,雁回。”许雁娘忙不迭的摆手道:“原本作为姐姐,就算不要报酬帮你这个忙也无可厚非,可是为了我娘能安享晚年,我便腆着脸接受你的报酬,只是这半成的利润实在太多了,我不能要。再说我一个女人家,拿那么多银子来做什么?”

“哪有人嫌银子多的?”楚雁回笑着拉过许雁娘的手道:“许姐姐,你答应帮我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否则我这作坊还要不要开下去了?我给你这份报酬是觉得你值得这个价,你要是觉得太多,便好好的给我打理作坊,以实际行动来回报我不就行了?再说我现在好了,怎么会忘了你当初对我的帮助呢?嗯,别推辞了,你也说了要给伯母安享晚年的。”

她当初对她的帮助简直不值一提,哪里及得上她帮她的十之一二?许雁娘看了楚雁回许久,盈着泪光道:“如此我便不推辞了,这里交给我,你只要做到放心即可!”

“嗯,我自然是放心的。”

这事便这样说定了,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尚品成衣作为秦香菱的产业,已然被朝廷没收并接管,更名为一品成衣铺子。当初的戴掌柜已然不知所踪,从京城被派来的叫着穆越的年轻师傅却是还在,想来他的身份是清白的。

楚雁回的霓裳坊很是稀缺穆越这样的人才,于是便找上他,问他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干,得到了他的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