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楚雁回等人被领进御花园后,女子便去了以皇后为首的观月亭,男子便随着小太监去了摘星楼。

观月亭依湖而建,周围红白梅花争相斗艳,香气袭人。

此时,皇后、萧贵妃、玉妃与几个品级高的嫔妃坐在亭子内,许多贵妇则携着家人在亭子周围摆放的椅子前坐着,吃着点心品着茶,与皇后几人说说笑笑。孝义侯府的女眷和镇国大将军府的女眷也赫然在列,难怪刚刚在外面没有碰到她们。

“表嫂。”

“县主姐姐你来了。”

看见楚雁回到来,银屏公主和景千纤笑着迎了上去,银屏公主看向她身边的阮氏和明秀问道:“咦,县主姐姐,这二位是?”

见众人的视线都因为银屏公主的话而望了过来,楚雁回笑着为银屏公主介绍道:“回公主,这位是家母定北侯府夫人阮青。”

她故意放大了些音量,免得一会儿还要一一为那些人介绍,“娘,这是银屏公主,这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嫡长女景千纤,景大哥的表妹。”

“见过夫人。”银屏公主和景千纤忙对阮氏行了晚辈之礼。

阮氏忙侧开身子,虚扶一把道:“公主你折煞臣妇了,快快请起,还有千纤小姐,你也请起。”

二人站定后,银屏公主甜甜的笑着道:“夫人,我与县主姐姐可是好朋友,行这个礼是应该的。”

楚雁回见她把自己自动升级为“好朋友”,也没在意,接着落落大方的为她介绍了明秀,然后才随着她们去给皇后一行人见了礼。

“当真是咱们大昭曾经的才女阮青啊!”皇后上下打量了阮氏一番后,话语中虽然透着惊喜与惊讶,眼中却是飞快的闪过一抹嫉妒,“阮妹妹越发的有韵味了,瞧瞧那肤色,白里透红的,让人看了就嫉妒,看来这些年阮妹妹在外过得很是滋润嘛,就是咱们宫中最美的萧贵妃也不及你万千风华。难怪定北侯对你是念念不忘,纵然你再嫁他人,也要把你接回来。”

皇后这话既嘲讽了阮氏,又藉由她挑衅了萧贵妃,顿时让场面有些尴尬起来。

在孝义侯老夫人等人暗自生气、楚雁回准备还击的时候,阮氏盈盈一笑,不卑不亢的道:“皇后过奖了,臣妇这些年过得不甚如意,不过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全仗生了个好女儿罢了。倒是贵妃娘娘乃我大昭第一美人,臣妇蒲柳之姿,哪里及得上萧贵妃半分?萧贵妃能得到皇上的荣宠经久不衰,不是没有道理的,真是让臣妇艳羡不已。”

阮氏说着,还对萧贵妃投去一个欣羡的眼神。

“阮妹妹过誉了。”萧贵妃说话柔柔的,十分好听,“定北侯对阮妹妹不也是宠护有加吗?又何须艳羡于本宫?”

“娘娘说得极是。”阮氏羞涩一笑,毫不谦虚的道:“咱们女人这辈子图什么?不就是个知冷知暖的男人吗?在臣妇看来,再多的金银财宝、再大的权利,都不及男人的一个拥抱、一句问候、一个爱慕的眼神。荆南是个长情的人,臣妇觉得自己很幸运,此生能得他看重,于愿足矣。”

漂亮!楚雁回在心里给自己的老娘点了三十二个赞。

她当先一句“全仗生了个好女儿”,暗指皇后生了个太子还是那样的德行,活该生活不如意。后一句更是赤果果的指责皇后就算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又如何,却是从来不曾得到过皇上的宠爱。

孝义侯老侯夫人等人心里莫不是暗自窃笑,到底是他们孝义侯府出来的女儿,就算是这么多年没有生活在京中又如何,这反应力却是丝毫不输在座的人!

皇后心里最深的痛被阮氏活生生的揭露出来,肺都要气炸了,偏偏阮氏的话听起来又完全挑不出错处,她有心想要给她点厉害瞧瞧,却也不敢凭空发作,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强装笑颜。

视线轻轻越过阮氏,落在她身边的明秀身上,皇后惊讶的好似才看见她似的,“阮妹妹,这小妮子便是你与前夫的孩子吧?长得真水灵,听说还有个儿子是吧?这下定北侯府总算是有后了。”

阮氏强抑着内心的火气,露出一抹柔媚的笑道:“荆南是个大度的好男人,他能接受臣妇与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对之视如己出,恰恰是对臣妇爱的表现。不过臣妇的儿子也是个有骨气的,他说了,他的前程要靠自己去挣,定北侯府的一切将来都会留给弟弟。也是,臣妇还年轻,想必为荆南生个继承人还是有可能的。”

“如此说来,定北侯还真是大度。”

皇后几番嘲讽打压都被阮氏给巧妙的还击回来,令皇后心里对她简直恨之入骨,将她列为与楚雁回同样讨厌的行列。不由假惺惺的笑道:“阮妹妹当真让我等嫉妒啊,来人,看座。”

当即有宫女前来领着阮氏几人前去坐下。

“表嫂,看来皇后是与你扛上了。”景千纤让人搬了凳子坐到楚雁回跟前,压低声音道:“她这人比较小心眼,几次在你手上吃了闷亏,太子又是再无继承皇位的资格,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今后对上她还是小心些吧,没得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