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贺靖仇雷霆震怒,路嬷嬷吓得脚耙手软,机械性的叩着头求着饶。按她刚刚的设想,清儿被毁了清白,世子倒没受什么损失,如果失败,顶多被赶出靖王府而已,哪里想到,一场小小的算计,竟然会断送她祖孙二人的性命?

“父王。”

楚雁回淡淡睨了田兰一眼转向贺靖仇道:“张大夫刚刚已然说了,这药连一般的花楼都用不起,路嬷嬷一个奴婢,又如何买得起呢?”说着低头俯瞰着路嬷嬷,“路嬷嬷,老实交代你这药如何得来,说不定本妃会向父王为你求情饶了你的性命,不然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路嬷嬷垂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心里却是万分纠结。

楚雁回这意思明显是知道了药从何而来,想让她供出那给她们药的人,可是她们不过是泼墨轩的奴才而已,若是说这药是老夫人给的,靖王会相信吗?而且供出了老夫人,她们便没事了吗?就算留下一条命,怕是老夫人也不会放过她们吧?再说了,她们设计的是世子,楚雁回的夫君,她会为她们求情吗?这很让她怀疑。

楚雁回好整以暇的看着路嬷嬷,见她除了身上颤抖着,却是没有说话的打算,不由扬了扬眉,“路嬷嬷,当真不说吗?”

“老身看她一个奴才,穿得比老身也差不了多少,买药的银子定是不缺吧?”田兰见路嬷嬷被楚雁回威胁,生怕她将她给供出来,遂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忙不迭的开口道:“不管这药从何得来,像这种胆敢设计主子的卑贱下人,就该乱棍打死。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们祖孙二人拖下去?”

听了贺靖仇的吩咐候在院子里的几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不要上前。老夫人想让她们死,世子妃却是想要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些什么,他们到底该听谁的?

“祖母,你这态度转换得够快的啊。”楚雁回似笑非笑的睇着田兰,讥诮的道:“适才你不是巴巴的为她们做主嘛,怎么这会儿却是巴不得她们死似的?”

“她们作为靖王府的奴婢,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胆敢觊觎世子、设计世子、诬蔑世子,实在罪不可恕。”田兰心里恨极了楚雁回的咄咄逼人,却不得不按捺着性子道:“老身适才并不知道她们犯了这样大的事,又看那琴清被毁了清白哭得可怜,才会稀里糊涂的为她们说话。”

“呵,祖母,这并不是可以不分是非不明事理的理由和借口,这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怎么不曾见祖母对谁动过好心?”楚雁回毫不客气的道:“适才你到了这小院,什么都不问便指责夫君毁了琴清的清白,又何曾好心过?面对自己的孙子都不能善心对待,谁又敢相信你会是一个心地良善之人呢?”

“楚雁回你大胆!”

田兰睚眦欲裂,“我田兰再怎么样,也是这靖王府的老夫人,你的长辈,你竟然这般和老身说话,你的规矩呢?你的孝义呢?”

“不好意思,祖母,我楚雁回从小生活在乡下,不懂什么是规矩,更是在万恶的养祖母的打压下,练就了一颗大的胆子。至于孝义嘛,那是给值得我尊敬的长辈的,像你这种在自己孙媳妇的见面礼上下烈药想要让我不孕的长辈,你觉得你配吗?”

文侧妃震惊不已,她实在没想到老夫人对楚雁回恁恶毒,居然早早就下了这么狠的手!不过这事她可以想到的是,老夫人这样做定然是为了她家奕儿。

楚雁回天不怕地不怕,人又聪明,简直跟贺连决那臭东西一个德性,极难对付。若是让她一辈子都不能怀孕,老夫人必然会以此为借口将她给休了,到时候贺连决痛心离开靖王府也是可能的。

唉,可惜啊可惜,这么快就被楚雁回给发现了。想到这个,文侧妃不由一阵肉痛。

不但是文侧妃震惊,在座不明就里的人,莫不是都被这一事实给震到了,老夫人果真很厌恶世子啊,否则也不会对他刚进门的媳妇下这样的狠手了。

田兰已然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那件事这么快就被她察觉了,是以有些悻悻的道:“老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祖母,我楚雁回还愿叫你一声祖母,仅仅是因为你是靖王府的老夫人罢了!”楚雁回淡淡道:“你老人家就莫和我装糊涂了,几日前你给我那价值连城的红宝石手串上,被你喂了药,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你也说了,你都拿去几日了,莫不是你自己拿去喂了药来陷害老身吧?为何你当时不拿出来呢?”田兰狡辩道。

楚雁回狡黠一笑,“祖母,得亏我早就想到有这样一茬,在当日离开大厅就将红宝石手串交给父王了。”

田兰震愕的看向贺靖仇,只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从袖袋里摸出那串红宝石手串来。

贺靖仇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母亲,儿子将这手串交给张大夫查验过了,里面的的确确如雁回所说,被喂了很烈的可以致使女子不孕的药,且药性大得儿子都不敢想象……”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满眸痛心,“女子若是戴着这手串不超过三天,已经有身孕的必然会小产;佩戴超过半个月,必定终身不孕!”

“嘶!”

此言出,满院惊。

便是楚雁回也被惊到了,她知道这药烈,却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便能达到效果,想来这田兰是早就将这东西给准备好,不管她家男人娶的是谁,这东西怕是也要送给她的孙媳的!

这死老太婆是有多讨厌她家男人啊!难不成她知道她家男人可能不是靖王府的后代?是呢,否则怎会骂他小杂/种呢?

必然是母妃曾经自尽的时候,她发现了端倪,所以才会从小就不喜她家男人。

贺连决想想就后怕,要是他家女人的嗅觉不是那么灵敏,对味道不是那么敏感,那她岂不是会中招?想到这个,贺连决睚眦欲裂,厉声喝道:“田兰,你好狠的心!”

话落挥掌就要打向田兰,幸得楚雁回反应快,飞身将他的手给撞歪了方向,那力道打在三丈处的院墙上,轰然坍塌了一大片。

院子里一时间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娘子,你为何不让为夫杀了她?”贺连决看着楚雁回有些埋怨的道。

楚雁回微笑着解释道:“你杀了她,岂不是要担上弑杀祖母的罪名和骂名?为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贺连决冷鸷的斜了田兰一眼,“为夫不怕!”

“我却是不想听到别人骂你呢。”要除掉田兰有很多办法,何以用这对自己最没好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