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回来了。

激动已经不能撰写男子的心情,眨了眨眼,让眼中的湿气散去,他侧身在榻沿坐了下来,纤长的手臂伸向楚雁回隆起的肚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附在上面,温柔的抚触着,那动作,那神情,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那里,孕育着他和她的孩子,一个可能像他,也可能像她的孩子。但是不管像谁,那都是他和她的孩子,是他心里的宝!从今往后,他绝不会让他们受一点的委屈,绝不会让他们再为他担惊受怕,受苦受累!

“啪!”

许是感到腹部传来的动静,睡梦中的楚雁回一巴掌拍在附在腹部的手上,不清不楚的嘟囔道:“走开,别闹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男子一怔,忽而看着被拍后不痛不痒的地方,哑然失笑,感到他家怀孕后的小女人越发的可爱了,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子,为夫特意一晚没睡提早赶了回来,没想到却是被你嫌弃了。罢了,既然你想睡,为夫便陪你一起睡吧。”

然而睡梦中的楚雁回一点反应也没有,男子不由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有多嗜睡啊?

无奈的摇摇头,男子起身脱了外裳和鞋袜,掀开楚雁回身上薄薄的被衾便躺了进去。右手穿过她的脖子和枕头间的空隙,左手搭在她的身上,从身后抱着她,两具身体紧紧贴合,严丝无缝。

双眸再次被雾气打湿,心中竟是涌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感动——感动于生命的契合和不可思议;感动于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微妙;感动于怀中女子对他的执着和不离不弃;感动于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好;感动于虽然发生了那许多事,终究是苦尽甘来,岁月依旧安好……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此时怀中女人,是她,给了他美好的记忆,是她,让他的人生更加的完满!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自己的女人睡觉了?

粗粗算来,似乎快有半年了。

男子忽然感到,要是能一直这样抱着她老去,也不失为人生中一件幸福美好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怀抱令睡梦中的楚雁回感到熟悉,抑或是下意识的动作,竟是往男子的怀里拱了拱。

原本因为温香软玉在怀,正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无法自拔的男子,在她的磨蹭中,身体倏地一热,某处迅速的起了变化,炽热的温度就像是中午的艳阳,灼烫着他的神经和她薄薄寝衣下的纷嫩肌肤。

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睡梦中的楚雁回猛地睁开眼来,视线稍稍移动便看见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眼睛顿时危险的眯起,动作飞快的曲起手肘往身后拐去。

“啊,娘子,你要谋杀亲夫吗?”

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令楚雁回一怔,心脏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先是一阵酥麻,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咚咚狂跳。先前被忽略的熟悉的味道赫然窜进鼻端,令她的鼻子痒痒的,眼睛涩涩的。

动作敏捷的转身,便看见一张放大的精致绝伦的脸映入眼帘,他的目光温柔似水的撞进她的视线里,热气迅速氤氲了双眼,楚雁回的嘴巴瘪了瘪,一言不发的便埋进男人的怀里。

胸前被一股热气打湿,贺连决顿时手足无措的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看向她泪眼婆娑的清丽小脸,心一抽一抽的疼,声音轻柔得就像是对待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娘子,对不起,是为夫让你受了委屈,别哭,好不好?咱们从今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吸了吸鼻子,楚雁回扬起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胸膛上,气咻咻的道:“什么娘子?什么为夫?你已经休了我了,快些滚下我的床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娘子,我那时候意识全无,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

贺连决知道她是委屈了,在对自己使小性子,却还是觉得心里像是被锥子锥了似的钝痛,一把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情深似浓,“娘子,你就是我的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是我心口剜不去的朱砂痣……你说,我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身体,不要自己的命,生生的剜去心口的痣?那样的痛,为夫如何承受得起?”

楚雁回闷在他的怀里扭动着身子,瓮声瓮气的道:“我不管你什么命啊痣的,也不管你是不是没有意识,你休了我就是事实,快滚,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不,为夫就不滚!”

贺连决在她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索性抱着她耍起无赖,“楚雁回,我贺连决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你就算打死为夫,为夫也不会再离开你,你认命吧!再说你为了为夫承受了那许多的苦楚和委屈,为夫还不曾回报你呢,怎么会走呢?”

说着,大手再次抚上她的肚子,讨好的道:“还有,咱们孩子都有了,娘子你怎么忍心让他生下来就没有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