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军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挣扎半天才爬了起来,缺了牙的嘴说话漏风,正想开口骂人,但是一抬头,与来人目光短接,瞬间吓的再度跪到地上,颤抖的声音道:“爷,爷爷,您,您怎么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呀!

楚红军家住在镇上,就算坐小汽车到这里最少也要开二十分钟,但是电话落音到现在才几分钟?

莫非爷爷长了翅膀飞过来的不成?

“孽障,还不跪下给陈小姐道歉?”精瘦老头一声低喝,楚红军只感觉心神脾肺都在颤抖,嘴徒然张着,像一条离开水面,快要渴死的鱼。

陈悦之眯了眯眼,有种不妙的感觉,这个精瘦老头刚才朝周围人释放了一些奇怪的气势,就好像曾经历了很多铁血场面似的,他的身上有一种杀气。

没错,刚才在喝楚红军时,他有意无意的释放了几缕杀气。

虽然只是一丁点,但也够普通人承受的了。

果然她朝四周打量,发现不少人感觉不太舒服的皱了眉头,有些体质弱的更是脸色苍白,胆小些的都在浑身发抖。

而陈家人由于练习了归真诀,有了基础的抵抗力,但是他们修炼的时间太短,所以依旧感觉呼吸不畅,两腿发软,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似的。

这个老头来者不善!

她立即朝后退几步,让李清霞和陈维挡住自己的身影,双手掐诀,缓缓引来一层极透明的浅色草木灵气,形成一个光罩。将自家人罩在其中。

果然当草木灵气罩将大家环绕住的时候,家人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至于那些前来找茬的人,陈悦之才懒得管呢,她可不是圣母白莲花,会滥发好人心。

精瘦老头似有所感般抬起头,猛然朝着陈悦之这边投来精锐而犀利的目光,或许旁边的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他却是鼻子迅速噏动。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极为精纯的草木属性的灵气。

楚红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如眼前这一刻,感觉爷爷是那般的可怕。虽然在外人眼里,他不过是个弯腰驼背,精瘦的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子。

但是做为最直接面对他的人,楚红军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抽搐。连血肉都在叫嚣着要逃离,可怕。太可怕了。

明明是他最至亲的爷爷,但是看向他的眼神中,却是比陌生人还要冰冷,毫无任何亲情的存在。看他恍如死人一般,甚至还带着浓郁的嫌弃。

就算他心里再不甘,就算他再为楚楠担忧。但更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小命,所以他果断的放弃了抵抗。惶恐的跪爬到了陈家人面前,正要开口道歉,却听自家爷爷楚杨的声音尖利的响起来:“你心中不服?”

楚红军额头汗水泠泠,但依旧咬牙切齿的说道:“爷爷,小楠可是您的重孙子,是楚家唯一的孙子,现在他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这个陈悦之可能就是害他的人,我前来论理,我错在哪儿了?”

楚杨冷冷的瞥着楚红军,目光冰冷不似活人:“没想到我楚杨精明一世,居然会有你这样愚蠢的后代。也罢,你既然想要心悦诚服,那我便来问你一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陈小姐是江神医弟子的?”

楚红军一怔,脸上很快闪过一丝不自然,眼中挣扎了下道:“孙儿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直没有想到这方面罢了。”

“你在撒谎,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吗?”楚杨的目光犀利的射向了楚红军,他感觉浑身一片冰凉,赶紧跪趴在地上:“爷爷,孙儿错了,是,是昨晚知道的。”

“是谁告诉你的呢?”

“我,我答应了他,要为他保密的,否则陈悦之一定会杀人灭口。”楚红军到了现在,居然还不能察觉自己被别人利用了,还心心念念要为东方玉保密。

果然是愚蠢的。

楚杨随意瞄了一眼陈悦之,冷笑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接下来是静,死一般的沉寂。

姜萧早就退到一旁,现在见楚杨来了,也没有急着过来,而是静观其变,让他处理自己的家务事。

楚红军对爷爷的心思是敬畏的,见他三番五次这样说,也不由开始动摇起来,难道真是自己的错?

他想到昨晚上经历的一切。

原本他和妻子在医院里守着儿子,儿子自从省里回来后,就一直呕吐腹泄不止,大夫说从表面看来像是食物中毒,可是用了相应对的药下去,丝毫没有用处。

看着孩子受罪,他跟妻子头发都急白了满头。他心里烦闷,便去医院小花园里透气,不料却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朝他走来。

原来是给人带话的,然后他依约去了贵宾病房,在门口的玻璃窗里看见了浑身乌青,满脸伤痕,脖子那里还有深深掐痕,狼狈不堪的东方玉。

他的病床前还坐着一个漂亮的长发女孩,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在这时候,从里面传来了交谈声。

“玉哥哥,这是谁打的,我帮你报仇去,太过份了。”女孩一边愤怒的说话一边哭泣道。

东方玉挣扎了下,抬手想替女孩擦眼泪,但是手上都是伤,一动就疼的直抽气,他用艰难的语气说道:“唉,同学一场,没想到她居然会做这样的事。其实我真的是好心,希望她能回头是岸,虽然他们四个当时讲话是不好听,对她有所误会,但后来已经道歉了,怎么她居然还如此放不下呢,大家毕竟都是校友,用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份了。”

东方玉谁的名字都没有提,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楚红军却是自动将他们的事情。往里面套,然后像是恍然大悟般,自以为揣摩到了真相,越发紧张的听着里面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