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辰洛和梓儿不解的神色,寒景逸轻笑道:“是皇上下旨,让我领着三百定家军进京的。前些日子我给你们传了消息的,可那时候在海上,你们没有收到,等你们到了岸上,我和三百定家军也差不多到上京城了。”

“带三百定家军来上京城?为什么?”

梓儿的目光下意识地朝北辰洛看过去,却见北辰洛眉梢微蹙,想来他也是在想皇上为何让他舅舅带定家军前来。

寒景逸夹了一块回锅肉,吃完之后,才邪肆地说道:“明面上,皇上是想要让这三百定家军在他的生辰宴上演示一番,用以证明我西瑞国的将士们的厉害。实则,皇上估计是想要利用这三百定家军,来里间我和阿洛的关系。”

梓儿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明白寒景逸的意思,皇上想要利用三百名定家军来离间他们舅甥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三百名定家军而已,怎么能离间北辰洛和寒景逸这两人的关系?

“皇上估计也是要看具体的情况,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是不会动手的,明面上他是让三百名定家军来扬我西瑞国的君威,让各国的使臣们好好地看看,我西瑞国的好儿郎们是如何的英勇。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带进上京城的三百名将士,也不过是来让皇上耍耍威风赢点面子。所以,咱们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紧张,就当成我带来的三百定家军,真的是奉皇上旨意来阅兵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梓儿有些不明白,这西瑞国的皇帝皇位还不能算是坐稳,怎么就敢算计北辰洛和他舅舅了?

不能吧?北辰洛和他舅舅之间的信任,又岂是他人能离间得了的?皇帝只要不傻,都不会打这样的主意。

如果北辰洛的舅舅真有心想要夺权,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帮着北辰洛。要知道定家军有今日的成就和安稳,定王爷的舅舅寒景逸绝对是第一大功臣。

这甥舅俩就算是彼此把刀子插进对方的身体里,估计也会让人觉得他们是有苦衷的,绝对是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想要离间定王和他的舅舅寒大将军,怎么可能?

梓儿不解,北辰洛倒是有点想法,目光与他舅舅对视了一会,北辰洛的唇抿

了一下。

好一会儿,北辰洛才开口,“是不是因为吴将军一事?”

吴将军是定王手下的一名老将,前些日子,却突然死了,吴将军的死非常的突然,最后调查显示吴将军之死,和寒大将军寒景逸有很大的关系。

在吴将军死的书房,不仅发现了寒大将军的几封亲笔信,信上面的内容都是游说吴将军叛变,背叛定王爷,转投在寒大将军的麾下,日后认寒大将军为主,而到时候,寒大将军的位置,就是吴将军的了。

寒大将军这是想要将三十万大将军占为己有呢,如果定王死了,定王妃又没有个一儿半女的,这定王府的大将军自然落在寒大将军手里。

寒大将军在定家军几十年,很得军心,如果没了定王,定王府绝后,那么那三十万大将军自然是愿意他们的新主人是寒大将军的。

毕竟寒大将军的为人和本事,都是没得说的。

吴大将之死这件事,当时闹得轰轰烈烈的,后来还是定家军的好几位将领一同调查,最终查明吴将军是死于他人之手,那人正是吴将军的一名妾室,那名妾室的背后的主子,是鞑子。

而寒大将军是被人算计,想要利用吴将军之死来扰乱军心,挑拨定家军将领的关系,让定家军的将领四分五裂,只要这将领之间的心不齐了,那么这定家军再强大,也不是找不到弱点,甚至还很有可能令定家军不堪一击。

只是,吴将军的事,在定王回来的消息传到之后,不管是什么样的流言都慢慢地歇了,不管定家军的将领之间如何,定王爷才是定家军三十万将士们的主子,主要主子强大,手下的那些将领就算有再多的心思又如何?定家军向来注重将帅的培养,因此就算有一名将帅倒下,也能马上找到补上来的。

更何况定王爷和定王妃这些年的声望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只要有两人在,定家军就出不了事。

最后,吴将军的事儿倒是查到了鞑子的身上,是鞑子不知如何得知了定王爷不在西瑞国的消息之后,策划的阴谋诡计。

那些鞑子妄想在定王爷和定王妃离开的时间里,让定家军军心不稳,实在是他们这些年被定家军打怕了,每一次他们想要过境抢点东西,来的人能回去一半就算不错了的,之所以能够回去,还得依仗他们地形熟悉,且选出来的马都是最好的。

不然,去多少估计都会被定家军收拾多少。

而定家军之所以这么厉害,在那些鞑子看来,完全是因为有一个那么厉害定王,好不容易得了定王不在的机会,他们当然要想办法让定家军成为一盘散沙。

哪里想到,定家军的那些将领不好离间,定王爷又那么快就回来了。

所以他们的计谋一点都没奏效,还有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

本来,寒景逸与吴将军之死,西瑞国的皇上是没怎么注意的,反正那吴将军也不归他管,北辰洛那里的事,他巴不得闹腾多一点。

可后来,被身边的人拾掇了一下,西瑞国的皇帝就生了点心思,想着在寒景逸和吴将军的事儿有那么点乱糟糟的苗头之时,能不能添点油加把火。

可西瑞国的皇帝并没有忘了当初他还是肃王之时,在北辰洛和秦梓儿手下吃的亏,更是明白北辰洛和秦梓儿就是两个他这个皇帝也不能惹的人,因此,他虽然生出了那么一点心思,却也不敢轻易出手。

现在他的皇位还能坐得安稳,北辰洛虽然权利滔天,可他似乎真的对皇位不感兴趣。

所以,肃王登基之后,虽然心里还有忌惮,可他也没时间没精力去算计或者去想以后对定王,应该怎么做。

等他皇位坐稳,能空出一点儿精力的时候,刚好定王娶了大兴国,而定王的舅舅寒景逸那里又出事,他被人拾掇几句之后,还真有点儿蠢蠢欲动。

让定家军在他的生辰宴上阅兵,西瑞国的皇帝算是有心想要算计定王,可又不敢真的去算计,所以这生辰宴上的阅兵,也只是他试试水,能成功,自然是意外之喜,不能成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毕竟他的心思,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不会让人觉得他在算计定王。

更何况让那些国家的使臣看看定家军的雄威,也是给西瑞国长脸的事儿,定家军虽然不归他管,可定王爷是西瑞国的臣子,即便这臣子的地位与他这个皇帝差不多。

西瑞国的皇上可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仅定王和定王妃有可能知道,在定王和定王妃还没回到上京城之时,他这么点小心思就已经让定王的舅舅寒景逸看得一清二楚了。

不够,他们也都知道西瑞国这位新皇帝忌惮定王府,忌惮定家军,忌惮定王和定王妃,因此,对于他这么点小心思小算计,北辰洛和梓儿还真不放在眼里。

可不放在眼里,也不代表他们一点事儿都不会去做。既然西瑞国的皇上有那么个心思,不管心思大小,北辰洛和梓儿都会让他紧张一下。

过了两天,百里睿扬也回来了,前些日子他有事外出了将近两个月,北辰洛和容谦他们回到上京城之时,他还在别的地方。

与北辰洛和容谦他们也有一年多不见了,因此百里睿扬刚回来,还没回镇南王府,就马上跑到定王府了,还特意让人传信给容谦,让他马上过来。

百里睿扬虽然才从别的地方赶回来,不过容貌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只是那一双往日里总带点儿邪气的双眼,似乎少了几分精神,多了几分沉寂。

“就算那么久没见我们,你也不用觉得孤独难过吧?”

虽然百里睿扬一到定王府,马上让人准备酒菜,不过这不是饭点的时间,不管准备什么,也需要点时间。

因此,洗漱了一番之后,几人在客厅里喝茶。

看到百里睿扬有些沉寂的双眸,梓儿虽然不太清楚最近这一年多百里睿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也猜到他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过得不算好。

百里睿扬端着茶杯,连着喝了三杯茶,才看着梓儿,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孤独难过了?”

梓儿撇了撇嘴,冷嗤道:“瞧瞧你那一双仿佛千帆过尽历尽沧桑的脸,还有那一双和大叔差不多的没有啥青春活力的双眼,你敢说你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过得好?”

百里睿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嘀咕着,他刚才洗漱的时候还仔细地照了镜子,依然是风度翩翩,俊逸潇洒啊,怎么就没有啥青春活力呢?他当然知道这青春活力是什么意思,梓儿这时说他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