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你……没事?”

田爱国望着母亲,想从母亲的表情里看出点啥,可母亲好像一点事没有。

张春花动了动嘴,老姑娘说过,不能告诉太多人,否则别人就看穿了,这个把戏是万不得已的时候用的,算了还是不告诉儿子们了。

“我能有啥事?既然你们爹靠不住了,以后老大你带着弟弟们干活,田地的事你安排。”

田爱国莫名其妙就成了当家的了,他点点头闷闷应了一声。

田小芽喝了一碗鸡汤吃了一个鸡腿,还吃了两块鱼,吃饱了。

霍启东担心地看着田小芽,也有些不好意思,为啥每次田家两老人折腾,他都在!不过他看大家似乎也没人把他当外人,也默不作声低头吃饭,顺便想着怎么哄田小芽开心。

“婶子,我走了,您宽宽心,婶子您做的是对的,要是以后有人欺负您,您就让芽芽喊我,我一定拼全力护着您。”

霍启东这句话让张春花眼底生出一股子温热的酸涩,以前自己对这个孩子那是真不咋样,也就最近对着孩子不错,就这样孩子都知道护着自己,她那样大度地对待田老头田老太,为啥就捂不热他们的心。

“我没事,你有空就来陪陪小芽,芽芽其实很敏感,看着啥都不说,笑眯眯的,她爷爷奶奶一直嫌弃她,她心里肯定很难过。”

霍启东重重点头。

吃了饭,张春花收拾好东西,还特意把田志泉的铺盖卷给他打了个包,然后收拾了些半新不旧的衣服,让老三老四给送去田志刚家。

看到三哥四哥走后,田小芽悄悄溜进母亲屋里,“姆妈,你啥时候跟我爹决定玩假离婚的?”

张春花叹了口气,“你爹不知道,我还没跟他说。”

“啥?”轮到田小芽瞪大眼睛,那爹刚才是本色演出,是真的以为姆妈要跟他离婚。

“姆妈,那爹现在肯定伤心死了。”

“活该!老娘跟着他过了几十年,从来就没过上一个消停年,除了跟你爹结婚的第一个年头,过了一个消停年,后面完全不让人消停,那时候破房子塌了,不得已住在一起,你是不知道,吃饭我跟你爹从来都分的粮食最少,干活我两最多,给我累得半年不来例假。

你爸饿得皮包骨,几次干活都晕倒在地里,就这你爷爷奶奶还说你爸偷懒,我想这次你爸应该学聪明了吧,这次再回去跟他爹妈过,他应该不会吃亏了。

哎!这二十几年每年过年你爷爷奶奶都不消停地折腾,明天离了婚,就能过个好年了!”张春花恶狠狠地道,可随即又低下头去,“我也是个离婚的女人了。”

“姆妈,你不想离婚?”

见母亲摇头,田小芽想了想,这个年代的人,尤其是张春花这个年纪,对婚姻是很看中的,离婚那是大逆不道,拿了离婚证,在母亲心里终究会划上一道重重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