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69)你在他身边,是不是快九年了

这个时候她被气到了极点,紧咬着自己的唇,将唇色咬得失了血色也未曾放开。

在对峙了三秒钟后,蔚宛无力地松开手,眼睛对上他深邃的眼底。

在这一刻,依旧是看到了自己的狼狈。

她冷笑,转身就往门外走。

哪知,还不等她走出几步路,身子再一次一轻,天旋地转间,后背再次抵上了柔软的床。

这一摔几乎让蔚宛头晕眼花,她挣扎着起身,就没有考虑过自己身上仅仅裹着一条浴巾,随着她挣扎的动作,这白色的浴巾从锁骨下方开始散落……

乍然感受到那一丝凉意,她才猛地抓过一旁的被子遮盖住自己的身体,那白皙美好的曲线如同昙花一现般一闪而过。

顾靳城稍稍撇开眼,仅一瞬后,他再次将目光落在面前的她身上。

此时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手指紧抓着被子的一角,眼眶微红,虽然带着几分醉意,眸光中满是戒备之色。

蔚宛努力睁大眼睛,她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心里有种念头在这样告诉她,这不是顾靳城。

若是在以前,她敢确定的说,顾靳城绝对不会这样对她。

可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在以前。

顾靳城往床头的方向走动了一步,她便紧张的往后缩了一分,这退避之意,很明显。

“这场婚姻是你自己要的,所以别露出这样委屈的眼神,没用的。”他顿住了步伐,冷淡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寂静的房间内,男人冰冷的语调,没有起伏的声线,字字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像是麻木了一样,对这些话早已没什么感觉。

蔚宛偏过脸,避开了他深邃冷淡的眸光,紧捏着被子的一角,手指在微微颤抖。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顾靳城俯下身来看她,才发觉她早就已经倚着床头睡了过去,眼角还犹自挂着泪痕。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蜷缩在一旁,不吵不闹,仿佛这样沉沉的睡去,就能逃避掉很多东西。

譬如很多她不想要听到的话。

那些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能在她心里烙下伤痕的话语。

顾靳城停滞了一瞬,低头的一瞬间,她的呼吸仿佛带着酒精的热度喷洒在他的侧脸,一双眼眸却是紧紧闭着,秀气的眉皱起,这样的睡姿不可能舒服。

书房就在主卧隔壁,时间已过凌晨,顾靳城依旧盯着笔记本屏幕,无框眼镜上的镜片折射着清冷的光,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的清冷。

房间内始终是一片寂静,除了偶尔敲打键盘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时间又悄然过了半小时,他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放于一旁,手指在书桌上轻轻点着,视线扫过书桌上放着的一个相框,越是看到这照片上的人,他深邃的眸色便越是冷沉。

到最后,索性撇开眼,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这照片。

隔壁的房间内传来动静,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敛眉走出了书房。

他推开门进去,主卧内只亮着一盏小灯,床上只有凌乱的被子,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卫生间的门半敞着,他微蹙着眉走上前去,推开门,地上是一片狼藉,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这样。

蔚宛趴在洗手池边明显刚刚吐过,这滋味并不好受。

本来离开的时候地上还散落着很多她的衣服,许是思绪不清的时候她没想着会收拾。

而现在,浴室的地上除了有很多积水之外就没了别的狼藉,散乱的衣服早就已经被她收拾干净。

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是她曾经做了很多次的事情。

还是下意识地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曾经她很在乎。

此时睡过一觉,又吐了一次,人也清醒了很多。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从尺寸来看,一眼就知道这应该是她从主卧里随便拿出来的顾靳城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又宽又长,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显然是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顾靳城,她也仅仅是看了一眼,继续重复着自己未做完额事情。

拧开水龙头,漱口,洗脸。

冰凉的水让她的理智稍稍回了几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像电影放映般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就想看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还真是不想让人好过。

蔚宛拍了拍自己脸上还没干的水,思绪清明,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转身面对顾靳城。

和记忆中的一样,在他深邃的眼底,平静无澜。

抿了抿唇,本来还是有些话要说的,突然之间,没了说的兴致。

用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他身边走过。

倏然之间,顾靳城握住她的肩膀,深邃的眸光紧锁在她身上,睨着她的侧脸,平淡地问:“蔚宛,你后悔吗?”

他用的力气不大,却足以将她困住。

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面前是男人寡淡冷漠的眼神,同样的冰冷。

蔚宛浅浅勾了勾唇,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在心里问了自己多少次。

后悔吗?

伸手拨开男人落在她肩膀上的手,她静静地凝着他清隽硬朗的五官,和记忆中的开始慢慢重叠,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人未变,只是早就已经回不到当初。

“顾靳城,如果有一天我知道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就该离你离得很远。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后悔有用吗?”

后悔有什么用呢?蔚宛这话说到后来带着明显的无奈和落寞。

也许真的是累了。

如果早些能预见她和他的以后,在当时就断然不会和他有什么牵扯。

男人的眼角微微上扬,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是不屑,是冷嘲,粗粝的指腹在她白皙的下巴上摩挲,轻描淡写地开口:“确实,后悔没有用。”

灯光下,蔚宛直视着他幽潭一般的眼底,在这里面她确实是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却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不堪。

这眼神中所包含的不屑和冷淡,太过伤人。

蔚宛拍开了他的手,似乎在这个话题上,他们两个人永远找不到平衡的点。

再说下去,就是吵架。

虽然不见得到底能不能吵起来。

蔚宛推开他,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着他说:“摔了我一个手机,记得赔给我。”

言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主卧。

她不会在这里待着,就算是硬要在这过夜,她也有自己的地方。

当初特意为自己挑选的房间,离主卧最远。不过当时她的想法很天真,以为婚后就算两人没有感情,这长期住在一起,那必然是会生出感情的。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束缚着她的枷锁。

任凭如何挣脱也挣不开。

当她躺在自己床上,这间房内无尽的冰凉和黑暗再次侵袭而来,现在她习惯了住很小的公寓,房间小,只要有一点点暖意,就足够温暖一室。

不像这个大房间,无论何时,都是一片寒凉。

蔚宛知道这个夜晚她不能再睡,她知道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再次出现可怕的梦靥就缠着她。

努力让自己睁着眼睛,视线触及到的,却是黑沉沉的一片。

宿醉加失眠,早上最直接的结果全都表现在脸上。

蔚宛不知道在自己脸上堆了多少层东西才掩盖去眼底的青黛色。

她细细端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早就已经不是当初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时间就在人不经意间流走,快的让人难以预料。

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男士衬衫,她在想着,现在是要怎么来处理这个?

洗了?扔了?

还是就这样放任不管?

并没有思忖多久,扬了扬唇,直接将这衬衫揉成了一团,随手丢进了离她最近的垃圾桶。

时间尚早,她走到楼下,打开冰箱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房子里这么长时间没有住人,会有什么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