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纸张上的墨迹被晕染,小花看到是自夜初眼角滑落的泪,她一颗心紧张起来。

夜初拨开面具,将眼泪擦掉,声音哽咽了一句,“无事。”随即很快恢复了往日模样。

将手中的东西收拾了之后,夜初又命小花去注意沈默的动向,要将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详细的记录下来。

这个人,她必须征服他!

夜初若无其事的伏在桌案前处理着公文,小花回头看了一眼,她挺直的脊背,认真的神情,近乎没有表情的面颊……仿佛刚才落下的那一滴泪,是一个美好的错觉。

她隐约感觉到心口某处抽搐的疼痛,想起了夜初方才念的名字。

君倾城。

对这个人的情绪,她从来都理不清,在濯日王朝的时候,她都忘了自己多少次想杀了君倾城了。

可到了渊国,她看见这人一点点的改变。

他深情,他专心,他心里眼里,只有夜初一个人。

为了她,他甘愿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哪怕到了最后关头,他留给夜初的,也是足够她支撑一段时间的计谋。

他生怕她,没有人照顾。

记得她去探望重伤的君倾城,开玩笑揶揄他,“伤的这么重,你还拼命活过来折腾做什么?死了岂不轻快?”

君倾城重伤的连床都下不来,难得的掩盖了他平日里那股子嚣张霸道。

他费力虚弱的道:“死容易,我死了,夜初便要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活着。”

他说他舍不得,舍不得夜初如此辛苦,舍不得不陪在她身边。

哪怕每日挨她的责骂,他也心甘情愿。

每天看她轻松一点点,他所受的伤害,都令他甘之如饴。

她嘲笑他,“就算你不死,现在要死不活的,又能帮到她什么?”

君倾城笑言,“放心,只要我不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切了一声,盯着浑身伤的没有一块好地方的君倾城,狠狠的用眼神鄙视了他一顿。

她就不信了,内伤重成这样的人,还能好起来活蹦乱跳了?

才不过两个月,她就自己打脸了。

君倾城不仅站起来了,武功和内力都恢复起来了。

在夜初身边,俨然是守护神祗般的存在。

她还惊讶的去骂过他,“喂!你是不是人了?伤的都快死了,怎么好的这么快?”

君倾城当时正在检查夜初的膳食,凉凉的笑意里带着一丝自嘲,他说,“这是我向老天提前预支的生命。”

她想了很久,都没想通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后来,曲妙和顾若烟当场打死了他。

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他那么努力的活下来,那么努力的为了夜初,克服身上所有的痛苦,其实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无法一辈子陪伴着夜初了。

所有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在为夜初筹谋。

哪怕死后,夜初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有人拍了下小花的肩膀,一双黑亮透彻的眼睛饱含柔情的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