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管好,今日偶得一块美玉,知道总管喜欢,特意带了来。”

郑凛然说着从袖子里取出块翡翠宝玉,那郑总管欢喜地一把接过收起,脸上的笑容顿时更显灿烂。

这不是郑凛然第一次赠送财物,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郑总管早就收得习惯了,也非常高兴郑凛然能够如此会做人。

不等郑凛然问,郑总管就边引路边低声道,陈王派来使者,发誓陈国愿意对大王称臣,每年纳贡,行臣子大礼。大王想答应又不想答应,所以才召大家来商议。宗主稍后说话千万谨慎,我看大王更想出兵灭陈。但丞相与尚书等人力主接受陈王称臣。”

郑凛然连忙点头道谢,吃了这颗定心丸,不由放宽了心。

郑王的心意往往不容人劝阻,正因为如此,所谓召集众人商议根本是希望有人能提出与他一样的主意。

心中非常不喜欢唱反调的声音。也只有郑总管才知道郑王真实的心意,只有得了好处时,郑总管才会悄悄透露。

“郑总管,君上不是正为周国军事忧心么?如何能够出兵灭陈?”

郑凛然就见那郑总管吃吃地怪笑,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忙又承诺道“恳请郑总管不吝赐教,迟些本宗必有重酬。”

那郑总管这才道“宗主太过客气,本来不告诉宗主正是为宗主好。其实神魂意志国的北君也派了使者,就在陈国使者后面抵达。希望两国结盟,共伐无道陈王。只是此事宗主只能装作不知道,大王问起北君使臣的事情时宗主更不能表示任何意见。”

郑凛然听了其实已经猜到原因,却故作不知地反问“这是为何?”

郑总管凑近了些低声道“有人造谣,说宗主与北君关系非浅,如果宗主还在此事上表示意见大王必定不悦。宗主理该知道大王本有意立宗主为妃,只是被陈太后阻扰才被迫搁下未提。”

“原来如此,这真是多亏郑总管提醒了!”

“好说、好说,我与宗主那是何等深厚的交情!岂能眼看宗主触霉头?呵呵……”

所谓陈太后从中阻扰其实是说得隐晦,陈太后本是郑凛然为了拒绝婚事所请。后来得陈太后从中周旋,又用郑王与她是近亲血缘的理由迫得郑王不得不放弃主意。郑王知道其实是郑凛然不愿意入宫,因此心中耿耿于怀在所难免。

今日若非郑总管提醒,她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与神魂意志国结盟,都必然让郑王龙心不悦。

那郑总管的提醒虽然帮了大忙,但郑凛然毫无感激之情。只因为那郑总管为人实在太过贪得无厌!毫无情义可言。

无论过去给了多少财物,一次不给,即使明知你要触霉头也绝不会提醒只言片语。

满朝文武中能如郑凛然这般常见郑王又每次都送得起像样财物的人能有多少?那些从不送财物或送少的,早晚还会被郑总管在郑王面前借题发挥地说坏话。因此郑总管十分遭人痛恨,只是郑王对他信任,又没有真正干涉过政事,还有太后也为其撑腰,朝中文武拿他毫无办法。

都只求不要开罪他,以免惹祸上身。

即使是郑凛然也不敢开罪,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还没到御书房,迎面突然看见王后越绯过来。郑总管见到越绯,连忙跪拜大礼。越绯却对他视若不见,心中十分憎恶郑总管为人。

郑凛然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她早曾提醒过越绯,郑总管这类人不能得罪,哪怕敷衍也都必须。奈何越绯根本不是适合在宫廷中生存的人,也根本不屑于应付郑总管这类小人。

这些日子郑王与越绯正在冷战,若不是郑王实在对越绯太过喜欢,以越绯的作为只怕早就在后宫中被冷落得无人在乎了。

“宗主可是要去见大王?”

“正是,王后有何吩咐?”

越绯也不理会郑总管还跪着,自管道“父亲他想请战伐陈,可是宗主也该知道。我父亲他虽是良将,但不是传世名将。与那北君一同伐陈,结果如何实在难料。那北君城府极深,足智多谋,更可怕是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信侯统兵,其它人势必会落得被北君算计,损兵折将却得不到多少陈国土地的结果。”

郑凛然对此不予置评,却认为越绯的忧虑十分必要。越绯之父固然是良将,但的确不可能是北君这种人物的对手,郑国朝堂中不乏有人能够应付北君的智谋,但那些人又没有统领大军的能力。

除左庶长和信侯既能统帅大军,又有足够智谋应付北君之外,实在再也找不到其它人选。以北君之狠辣,绝不过放过借陈国兵马消耗郑军的机会,甚至于突然翻脸设计让郑国大军回不了郑国也绝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