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后淡淡然的自顾说着,看步惊仙十分平静的听着。

“正是北灵山三弟子。哀家虽然不懂武功,看不出你所学。但哀家知道,只有李狂的魂决才必须用这种毒药对付而哀家又知道,除了左庶长及八智勇将外,天下早已经没有别人还懂这种武功。李狂当年未免过去部属有人将魂决传授开去,故意让郑飞仙知道那些人可能的藏身之处,借郑飞仙之手将那些人全部铲除。除了北灵山神魂宗宗主之子步惊仙,不会还有别人懂魂决。”

对于此事,步惊仙有些意外,为其师当时的心狠;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早知道师父对魂决的自私程度。

陈太后缓缓闭上双眼,长长舒了口气,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哀家于是也明白了,当年郑王为何会秘密授意寒枫大将军以寻宝为名领兵屠灭神魂宗。你父母,是否死于那时?……

步惊仙明白陈太后的心情,她的情绪正为她的夫君杀死她的亲生妹妹而矛盾挣扎。

“宗父战死在神魂山,母亲因生我而仙逝。……

步惊仙回避了事实,他实在没有勇气告诉陈太后,他的母亲是因为生了他而丧失利用价值,而后被其父亲手所杀。

“真的吗?”

陈太后不由睁眼,眸子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欣喜。在她心中,其妹显然重于步惊仙之父。听闻步惊仙之母并非死在郑军手上后,心中的矛盾情绪便立即得到解脱。

“确实如此。”

陈太后自顾低脸欢喜了一阵,旋又抬眼望着步惊仙道“刚才,你早就发现汤里有毒了?”

“无……

“为什么还要喝?”

陈太后问这话时,神情流露出明显的不自然,甚至于有一些紧张……

“郑国恨我者许多,欲置我于死地者许多。如果不喝,又如何知道这毒到底是否大姨所授意?再者,我知道师父当年曾受此毒之果,但此毒似乎并未能置师父于死地。今日我虽然不敢以为能比师父修为更高而不惧此毒,但自信有保全性命之能。”

听步惊仙如此说,陈太后不禁满脸怜悯之态的轻声道“傻孩子……勇敢自信不畏惧危险伤害自然是好,但如果因此而无谓,却会让自己突然陷身于凶险。……

说罢,陈太后又淡淡然道“只是,孩子你不必太过失望。你愿意喝下毒药,只为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而大姨,也从没有打算致你于死地。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住着,除了不能离开郑国王宫,什么委屈也不会让你受。”

听了这番话,步惊仙不由露出笑容。

“有大姨这番话,今日这毒便已喝的值得了。有一事想求大姨,破龙丧魂散之事万不要对他人说。我不希望让信侯与武尊七月知晓。”

“为什么?哀家也曾听说过,信侯与你友北灵山交情非同寻常。至于武尊……哀家倒不知你们……”

“正因为信侯与七月都是对我而言重要的人。才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所必须击败、甚至杀死的敌人本是他们所珍重之人。大姨一定是懂的,不得不与珍重的人为敌,甚至拼个生死,那种滋味何等痛苦。”

陈太后缓缓点头答应道“哀家答应你。只是哀家要劝你,不要尝试反抗。此刻你觉得身体似乎全无异样,甚至于还觉得力气比平常更充沛。但实际上,破龙丧魂散之毒已经融入你的血液。一旦魂决心法发动,经毒药改变的血液会带给你莫大的精神痛苦,让你的精力加倍消耗,让你的体能伴随催动功力的延长而不断成倍增加消耗。中了此毒,你只有再也不用武功或者武功被废了,才能免去性命之忧。纵然你如何神勇,中了此毒,也绝不可能是信侯的对手。”

步惊仙明白始终不觉异样的原因。

然而他不可能呆在郑国当囚徒,此刻郑国局势剧变,他已经不可能留。神魂国那里急切需要他,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设法脱困。自然不能领受陈太后的好意。

当即起身作礼道“大姨保重。”

说罢,转身迈步便走。

他不愿破坏这里的建筑,也没有那种必要。

陈太后说他心存信任。

其实陈太后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非如此,陈太后又岂能不安排高乎在身边保护?又岂能没有想过,他会因为愤怒而首先伤害她的可能?

陈太后的宫中,根本没有像样的高手。

他根本不必撞毁建筑脱困。

他也无需赶时间。

因为他知道,凌落一定在云空中拦截。

金凤武魂的飞行速度追不上拥有仙人之翼的他。只有凌落,才能拦截他的飞走。

但他并非没有脱困的可能。

在神魂国时的经历让他明白,利用天之顶,他完全能够让凌落无可奈何。

然而那也只是让他得以保全性命而已。

并不足以摆脱凌落的追击纠缠。纵然他飞到神魂国的上空,面对凌落白龙武魂的力量,恐怕也没有人能够帮上忙。拜月与拜星的月族力量或许能够确保面对凌落对立于不败之地,却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击伤白龙武魂,更勿论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