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徐羡看清楚了来电的号码,叹了口气,简明扼要地接起了电话,不过语气也没有特别轻慢,就是平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林阵跟你关系不错吗?”

“你什么意思?”

徐羡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眉头紧紧地蹙着,语气也变得刻薄了起来。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接触他的东西了,你现在能想通,我也替他……们高兴。”电话另外一端的男人语气相当小心,听上去气质温文,波澜不惊。

“我只是觉得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刻意回避什么。”徐羡叹了口气,也察觉出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儿不礼貌,声线稍微放缓了一些。

“那你……能重新考虑那件事吗?”

“不可能的,叔叔,您别再让我为难了好吗?”徐羡的眉头蹙得很紧,知道如果现在拉黑对方的号码,不出几秒钟就可以被破解掉,他们这种公司,做的就是这样的勾当。

“好吧,那……如果你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跟我客气。”

“嗯,知道了,我还要工作,就这样吧。”徐羡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唉,真是阴魂不散穷追不舍啊,他有时候对这个男人很好奇,明明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有那么好的福利在那里等着,到底是什么样执着的感情能让他这些年来死缠烂打地追着自己不放?

即使是西方社会,那么一大笔财富也会让很多人放弃诚信原则,更何况自己已经给他发过无数封放弃权利的律师函了。

徐羡有点儿心烦意乱,在床上滚来滚去,时不时地把手机拿起来看看,还是没有林阵的消息,又过了好一会儿,就这样攥着手机发放在胸口上睡着了。

……

孔佳文终于回应了,不是来电话,而是大半夜闯了空门,直接登堂入室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徐羡,起来。”

因为熟到滴水,孔佳文完全没跟他客气,直接上脚,踹了徐羡的屁股几下,把他从睡梦之中弄醒了。

“林阵。”

三更半夜,徐羡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林阵来探班,一伸手就抄住了对方的脚踝,稍微抖了一下腕子,直接把孔佳文给放倒了,还好死不死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哎哟。”

两个人都是呻|吟了一声。

“你倒是不挑食啊,我这么大一只也吃得下?”孔佳文气急败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捏了捏徐羡的脸蛋儿,幸亏周围没有别的活物,要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佳文哥?噫……”徐羡听清楚了来人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有些惊悚的叹讶,以极快的速度挪到了一旁。

“至于吗你?我好歹也是……也马上就要拿国际奖项了,怎么就配不上你个小编剧。”虽然只是兄弟情义,徐羡划清三八线的举动还是让孔佳文很受伤。

“不是不是,两攻相逢,你懂的。”徐羡赶紧说道。

不管怎么说,最近心情气压这么低,挚友的突然到来还是让徐羡的心情开朗了一些。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嗯,本来还要等两天,直接回来了。”孔佳文似乎有点儿寂寞的样子,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说道。

“你不会是被小五甩了吧?”徐羡忽然心情大好,一咕噜爬起来笑着说。

“滚犊子,信不信我把你那辆破车丢到山涧里去,再给你来个毁尸灭迹。”孔佳文不愧是大导演,脑补能力简直一流。

“别生气嘛,三更半夜说这些,怪吓人的。”徐羡虽然嘴上开着玩笑,却伸手按了按孔佳文的肩膀,习惯了这个二世祖平日里装逼如风的样子,现在看到他这么落寞,心里还真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他没理你吗?要不要我帮忙问问?”

“没有,不用。”孔佳文有些自暴自弃地摇了摇头。

“我昨天杀青宴上喝多了,没忍住,给他发了一条微信,结果一直没回。”

“噗。”徐羡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连忙伸手捂住了。

“笑什么?!”孔佳文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

“没有,前几天我跟林阵还说过,看来无论多大年纪的人,只要走心谈一次恋爱,总会越活越年轻的。”

“你的意思是我很老吗?!”孔佳文炸了一下毛,立刻又蔫了,看来他这次是相当认真的,认真到一个堂堂知名导演青年才俊,竟然因为人家没回一个微信,就大半夜的从国外打灰机回国来刺探军情?

“唉,看来那句话说的真没错儿,多浪的男人都会找到自己的港湾。”徐羡笑道。

“滚吧,行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样,素了这么久。”孔佳文四下里踅摸了几下,没有发现同居过的痕迹,看来徐羡这一次为了本子也是拼了,难得这么乖,放着貌美如花的男神不去舔。

“还好吧,算是开荤了,上二垒。”因为是小十年的朋友,徐羡说话不怎么注意,有点儿成年男子聊天时开开黄腔的意味。

“卧槽!”孔佳文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退到了后面的沙发上面坐下,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裤子。

“至于吗?”

徐羡蹙了蹙眉,接着又笑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没被污染。”

“……,行了行了,算我败给你了。”孔佳文在沙发上挪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徐羡的人品,他也折腾得有些累了,盘踞在柔软的沙发上眯起了眼睛。

“我说呢,林阵这一回凭借文物礼服还是博到了不少的版面,原来你们有了实质性进展啊。”

“唉,求别提。”徐羡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