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炕真暖和,怪不得徐羡那么喜欢睡火炕。”

小五把孔佳文让到了炕头,自己睡了炕梢,这个淳朴的村落还保存着古道热肠的风貌,让远来的客人睡得更暖和是一种非常基础的礼节和情操。

“唔,我师哥腿不好,才愿意睡火炕的,他小时候身体可好了,雪地里打赤膊练功也不怕,师父总说他是傻小子睡凉炕,转眼……”小五的话说到一半儿,忽然打住了话头儿,虽然他之前跟孔佳文并不是太熟,不过两边都多少知道一点儿关于徐羡的身世,那是个不太美好的回忆,并不适合在冬天的雪夜里跟自己的恋人谈论。

“那边冷吧?挨着窗户。”孔佳文脸皮很厚地伸手过去,探进了小五的被窝里,摸着他温热的肌肤,和不如自己身下那么火热的被褥。

村里虽然已经用上了玻璃,但远不如城市里的保暖设施做的那么精密,窗户缝还是用普通的高丽纸蘸着米粥糊上去的,伸手在窗下一探,寒浸浸的一片。

“不冷,没事儿的。”小五被孔佳文的狗爪子摸着,浑身的毛儿都炸起来了,他们一起过夜了几次,彼此都没有过别的体验,只要稍微一碰就几乎总是会擦枪走火,可是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在父母那间屋子的隔壁,村里的土坯房几乎没有隔音设备,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到我身边来,我又不会吃了你。”孔佳文沉声说道,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人畜无害,可是他们第一次过夜的时候他也是那么说,然后转身就把小五吃干抹净了。

“你现在是老板,可不能说话不算。”小五想了想,还是凑过去钻进了孔佳文的被窝,他把自己的那一床新做的棉被让给了他,这会儿盖着好几年没有重新拆洗过的旧被窝,确实觉得又冷又湿的。

“你身上真暖和。”可能是因为小五父母在对面那间屋的关系,孔佳文还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泰迪心,只是紧紧搂着小五没有乱动,手在他的肩膀上摩挲着,感受着他比一般人要高出半度左右的体温。

“习武之人新陈代谢会快一点儿,唔,你身上倒是挺凉的,以后别总是宅着了,研究剧本的时候可以多出去走走嘛。”

“一个人懒得去旅行,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喝杯咖啡都不敢上厕所。”孔佳文低声笑了笑,把脑袋往小五的劲窝里拱。

“哪有你说的那么凄惨。”

“怎么没有?我平时自己出去玩都随身带着卡片的:‘请别收拾桌、这杯我还喝;请别赶我走、关爱单身狗’。”

“噗!”小五忍不住笑出来,马上就捂住了嘴,缩进了被窝里不敢大喘气。

“然后呢?你的咖啡还好吗?”

“你还别说,因为这个竟然招来了烂桃花,等我回来的时候咖啡被换成了一杯长岛,卡片上印着唇印,写着电话号码。”

“……”小五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盯着天棚。

孔佳文搂住他,把他拖进了被窝里。

“纯一,改不了了,放心。”他咬咬他的耳朵,一派王室风度,食不言寝不语地啃着属于自己的那块骨头。

……

不过第二天一早,一派王室风度的孔佳文在睡梦之中被小五一脚踹到了炕底下。

“唔嗯……”他吭叽了两声,一睁眼,就看见小五一脸杀鸡抹脖儿的眼色看着他,打个嘘声指了指门口,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大天白日睡到什么时候。”

唔,是自己的老岳父……孔佳文心虚地爬起来穿上了裤子,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老头儿竟然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后面还跟着小五妈,一个劲儿地拽着老伴儿的裤腰带,一搭眼看见孔佳文的八块腹肌,手一松就躲出去了。

小五爸出于惯性,几乎一个踉跄一头扎进了屋里,孔佳文的八块腹肌绷得更加紧致,想笑又怕小五以后不让他上炕,只得牟足了劲儿憋着,几乎憋成了窒息。

“叔叔,您起得早。”孔佳文按照北方的习惯就叫小五的父母做叔叔阿姨,暗含着多少有点儿攀亲戚的意思。

“我可不敢当。”小五爸没眼看儿子手忙脚乱地躲在被子里穿衣服,一低头一脸阶级仇恨地坐在了对面的太师椅上。

小五没好气地瞪了孔佳文一眼,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泰迪,昨天竟然得寸进尺比在自己家的时候次数还多,害得他定了好几个闹钟愣是没起来,到底被抓了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