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淡淡道:“以前本宫要处理后宫的事,难免忙了一些,现在很多事都让贵妃代劳了,本宫自然就闲下来了,侍候皇上的时间也就多了。”

因着皇上对三皇子的倚重,后宫众人开始见风使舵,纷纷跑去巴结殷贵妃,若不是还没确定立储,只怕那些人连凤仪宫的门往哪开都要忘了!

殷贵妃轻笑,眼神中暗藏得意:“皇后说的哪里话,后宫之事本宫怎敢代劳,不过是些位分低没资格给皇上侍疾的小主,关心皇上的龙体,跑到本宫那里问问情况而已。”

皇后无声冷笑,你就先得意吧,越得意忘形越好,等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看你到时如何收场!

殷贵妃从宫女手中端过汤碗,含笑对弘光帝道:“皇上,臣妾为您熬了一碗燕窝粥,温度刚好能入口,皇上尝尝看好不好吃?”

“爱妃有心了,朕正好有点饿了,端过来吧。”弘光帝动了动身子,一旁的宫女连忙加了个软垫在他身后。

弘光帝刚要伸手接碗,全三喜捧着一本奏折快步走了进来,道:“皇上,八百里加急的急报!”

弘光帝神色顿时一正:“呈过来。”

全三喜捧着奏折走过来,皇后和殷贵妃都让到一侧,至于刚才说的不许皇上看奏折的话,自然没人当真。

弘光帝展开奏折,才扫了两眼脸色就变了,等全部看来,已是满脸震怒,砰的一声将奏折摔到了地上。他似要说什么,一张口就咳嗽起来,气的直捶龙床。

皇后和殷贵妃都吓得白了脸,齐声道:“皇上息怒!请皇上保重龙体!”

弘光帝咳嗽完,冲全三喜吼道:“去召集群臣到御书房议事!来人,给朕更衣!”

“皇上,您的龙体……”

殷贵妃话还没说完,就被弘光帝怒声打断:“滚!都给朕滚出去!”

见皇上实在怒的厉害,皇后和殷贵妃都不敢多言,急忙退出了寝殿。

两人都在暗暗猜测发生了什么大事,也没心情再吵架了,彼此对视了一眼,就各回各宫了。

群臣得到诏令,很快在御书房聚齐。

弘光帝坐在龙案之后,脸黑的如锅底:“全三喜,把奏折念给他们听!”

全三喜小心翼翼的应了声是,硬着头皮把奏折念了一遍。

群臣听完,顿时哗然,位于最前方的三皇子脸色骤变,殷丞相的眼角猛的抽动了几下,只是无人注意到。

“这就是你们议了半个月,决定出来的人选!”弘光帝狠狠拍着龙案,“遇到一群水匪,竟然就全军覆没,把粮草都丢尽了!废物!全都是废物!”

众臣呼啦啦跪了一地,三皇子一派的人个个战战兢兢,押送粮草的苍泽等人,都是他们举荐的,现在出了事故,所有人都要倒霉。

“你们成天跟朕说国泰民安,这就是你们说的国泰民安?水匪竟然连朝廷的粮草都敢劫,这样一群胆大包天的逆贼,能力敌朝廷的军队,不是一年两年能养成的,你们竟从无一人重视过!你们成天都在干什么?朕要你们何用?!”

弘光帝越说越气,摸起手边的镇纸就往下一扔,镇纸在地上弹了几下,好巧不巧的落在殷丞相的面前,殷丞相眼角又抽动了几下,有冷汗从头发里慢慢渗出。

九皇子按捺住心中生起的幸灾乐祸,故作惊疑道:“父皇,儿臣倒是知道南越郡水匪之事,据说南越郡每年都要派出不少兵力剿匪,虽一直没能灭绝,但也不足为患。南越郡的郡守莫常树和驻军将领殷元凯,还因为剿匪有功,屡次得到朝廷的嘉奖。那些水匪怎么会突然厉害起来,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朕也想知道,不足为患的水匪,为何连朝廷的粮草都敢劫走!”弘光帝越发震怒,“莫常树,殷元凯,殷元凯……”弘光帝的目光猛然射向殷丞相,“朕想起来了,殷元凯是丞相的孙子,没错吧?”

殷丞相叩首道:“元凯的确是老臣不成器的孙子,老臣惭愧,元凯管辖境内,竟出现这样的祸事,老臣教导无方,实在愧对皇上,愧对朝廷!”

弘光帝森然道:“他既然是你的孙子,南越郡水匪之事,你就不可能毫不知情,却一直隐瞒不报,你可真是朕的好丞相!”

“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殷丞相慌忙道,“元凯自小不在老臣身边长大,成年后又一直外放为官,老臣几年都见不到他一次,对南越郡的事当真一点都不知晓啊!否则老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隐瞒皇上啊!”

楚国公道:“丞相这话说的就不让人信服了,据我所知,殷元凯将军逢年过节,都会往殷府送大量的节礼,书信更是经常往来,丞相对南越郡的事即使不是了如指掌,也不可能毫无所知。殷元凯谎报军功,骗取朝廷嘉奖,丞相则欺上瞒下,徇私枉法,才会酿成今日大祸!”